皇后怎么背后教子，那是只有她一双儿女知道的事情。

反正楚湘是一点也没有料错——无双在花了三天讲清楚了帝国的运作逻辑，包括君王视角里的国家运转是什么模样，处于六部高官的位置希望下面的官员怎样干活，初入官场的传统“士”的角度如何站着就把官升了……总之这种种不涉及溜须拍马请客送礼的规则之后，也找了个座儿来听听无双都有什么高论的官员们，若有所思。

这个年代确实是很少有人利他，尤其是已经在厚黑学上炉火纯青的官员们，倘若真要向他们请教官场潜规则，他们的第一个担忧必然是你要学会了，我饿死了怎么办。

但如果能互利互惠，那就不一样了——教这些新科进士们溜须拍马曲意逢迎的神技那不可以，但如果是教他们上头下来的政令都是什么意图，他们在地方干县令的话做什么事比较容易得到上级的支持……那还是可以考虑的嘛。

毕竟自己领导的官员干出了耀眼的政绩，自己也脸上有光不是。

高级官员们，一个个都打起了自己心头的小算盘。

到第四日，无双就没有再来了，今日授课的是辛首辅。

新科进士们心里是有点打鼓的。

无双公子光风霁月，是真的在教大家怎么做一方父母官，授课三天的效果几乎堪比在各个县城摸爬滚打再摔得鼻青脸肿三年。

这让新科进士们极感激无双，更感激给了他们这个机会的徐影。

可是别人呢？也能这样倾囊相授么？

人都是贪心的，虽然能听无双公子上那三天课已经很赚了，但大家都想再赚一点，要是各位大人们也能好好上课那可太好了！

而辛首辅心里也很打鼓。

他是好好准备了他这两日的课程的。

但再好好准备肯定效果也没有无双好啊！

虽然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写文章搞讲座这种事情只要不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本来就不太能分出高下，但辛首辅就怕自己和无双之间属于“差距太大”啊！

要是被天下读书人耻笑怎么办！

于是那倒霉的老黄牛整个上课的过程都很紧绷，一堂课下来，精神疲惫得恨不能倒头就睡。

但效果也不错就是了——辛首辅和无双走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风，如果说无双是带着堂下的学生们抽离出了单个的“人”的视角，从一个俯瞰者的角度去观看一个国家是怎么运行的，那么辛首辅就是带着学生们沉下来。

帝王的视角辛首辅是提供不了了，但从首辅的视角讲他对官员的管理，从官场老油条的身份讲做个翰林或者做个县官时的注意事项，仍然是让新科进士们受益良多。

万事开头难，当无双和辛首辅开了个好头，并且官员们发现皇后的本意真不是让大家讲科举潜规则之后，那讲讲公文写作啊属地管理啊，那还是有很多话可以聊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