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楚湘捧着茶杯，诚恳道，“诸位终究要学着为自己打算。”

小余姑娘近期接触的工作属于是啥都有，听到了楚湘那一堆县令的工作尚且目眩神迷，那些只做具体某个工作的姑娘都呆住了。

……有……有这么多事？

九个姑娘都挺无助地看向小余姑娘——公主说的我们不信，但最近被“提拔”了的小余姑娘倘若点头……

小余姑娘没点头，她只是同样诚恳地看向楚湘，试图从公主殿下这里得到一个解决方案：“却不知，殿下说的为自己打算，是个怎么打算法？”

楚湘微微笑了笑：“本宫不知道诸位对苏姑姑把你们从皇庄中带出来到宫里做事这件事怎么看，但本宫会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你几乎不需要承担任何职责的机会，当然，活做不好肯定是要被上司和更大的上司训，但做得再不好，总归是有上司和更大的上司把关审核，所有政令也都是由徐影发出去的。

那也就意味着，姑娘们绝对不会因一纸政令想的不够周到从而造成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结果，真发生了什么天灾疫病她们也不需要冒死亲临现场解决问题，说白了，不过是一个“观政”的角色。

“观政也分怎么观呐。”小公主道，“是全然听上司的安排，上司说做什么就做什么，等出宫之时仍然只对自己手中那一堆事熟悉，其余的事一概不懂，还是隔一段时间换一个活儿去干，真正把六部都见识一遍，把朝廷一干高官的风格都理清楚，将来考了科举去做一方父母官时也能不至于两眼一抹黑，顺便也能步步高升从县令的身份杀出一条路来，这就是各位抉择的事情了。”

倘若愿意安于现状，没什么不好，哪怕是最后不出宫也没关系，你们对上位者来说不过是养起来的幕僚，多一个少一个根本不影响徐影与楚湘的生活。

但是你们和外面的师爷幕僚不一样——这世道对男人终究是要温柔一点的，男人们养的幕僚可以娶妻生子，可以拥有正常的家庭，可宫里的女官只能在宫里，任何王朝的宫规都不会允许女官在宫里嫁人生子。

小余姑娘是没有这个问题的，既然接的是苏婉昭的班，那徐影自然不会区分吏户礼兵刑工，反正一股脑都是你的事，那另外九个呢？

九个姑娘面面相觑，有人小声问楚湘：“倘若奴婢什么时候想换一个活做一做，前往求殿下或余女史……”

“本宫没有那么好心。”楚湘淡淡道，“平日的各种事已经让本宫分身乏术，倘若来个人求本宫，本宫就要把所有人的活儿重新调整一遍，那本宫也不用干别的了。”

开口的那位姑娘：“……”

顿时眼泪汪汪。

但……男人会对女人的眼泪感到心软，女人对女孩子的眼泪却是基本免疫的。

开口的那位姑娘只能再度鼓起了勇气，倒也不至于一点脑子不动就求公主殿下明示，咬着嘴唇开动脑筋思考了一会儿，小声道：“倘若……倘若奴婢寻了一位愿意与奴婢对换手中负责之事的姐妹一并去寻公主或者余女史……”

“倘若这不会给本宫带来额外的麻烦。”楚湘这才开口，“本宫为什么会不答应呢？”

那姑娘长长舒了一口气，行礼：“谢过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