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想不了,姨娘说女孩子一辈子只有一次及笄礼,这都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以后你封侯拜相阿娘帮不了你,阿娘现在只想心疼你的及笄礼不能好好办。
尤六娘心好累。
是啊,你心疼,那你给个解决办法呗。
既给不了解决办法又心疼,然后一边心疼我一边逼我给个解决办法?
算了,亲娘,亲娘,不能发脾气。
按捺下自己那疯狂跳动的太阳穴,尤六娘耐着性子道:“那阿娘要如何呢?”
也不如何,更不可能有什么解决方案,最大的需求其实是娘儿们之间抱头痛哭一下,关起门来骂两句尤夫人,便能如祥林嫂捐了门槛便心安理得一般,得一点心理的慰藉。
这要求当然不是尤姨娘提的,是尤姨娘期期艾艾呜呜嘤嘤了半天之后,尤六娘自己总结的。
就是总结完了,尤六娘再怎么给自己洗脑姨娘养她不容易,能孝顺的话尽量孝顺一下,可她确实哭不出来啊。
其一,这事儿真没什么好难过的。
其二,少年时被苛待了,确实会恨尤夫人,因为自己亲娘才是插足他人婚姻的那一个,实在找不到庶女去恨嫡母的道义所在,就会咒骂她一点也不符合女德里不怨不妒的要求。
可是如今细想,尤夫人又有什么错呢?
男人自己都不能忍自己的女人琵琶别抱,女人就该忍男人的三妻四妾?男人对改嫁过来的女人带着的孩子横挑鼻子竖挑眼,女人怎么就要对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温柔敦厚?
错的是尤尚书年轻时来者不拒,如今尤尚书倒能做个在尤夫人欺负庶子庶女时的好人,庶子庶女们对他感恩戴德的,可有没有想过,其实本来错的是尤尚书呢?
问题就是,这些道理,和姨娘说,它也讲不通啊。
姨娘现在就硬要钻牛角尖“呜呜呜我闺女受委屈了”,能咋办?
忍,狠,滚,能解决世界上的绝大多数问题。
忍不了,尤六娘就要去考县试了,天天听娘亲在耳朵边上嘤嘤嘤要出问题的。
狠不了,毕竟是亲娘。
所以尤六娘把手上的书一卷:“阿娘我出去一下。”
“去哪里?”
“寻阿米。”尤六娘很顺口地把米小姐卖了,“托她给我想个法子。”
尤姨娘长长松了一口气:“好好好快去快去。”
去了,就没有回来了。
尤六娘厚脸皮地在米家住到了自己及笄礼的前三天→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