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线很粗,明显不能用来织布,到底该怎么做这个衣裳,还得请教专业人士。
已经学会了的伙计很热情地说买毛线送针织针,然后还给贵夫人们演示起了怎么个织法。
夫人们看得很敷衍——可拉倒吧,什么人家能穷到针线上的人都请不起,衣服都得自己做呀,所以都想着回头还得让家里针线上的人来学一学,做了她们负责穿就完事了。
但不管是不是她们亲自动手吧,反正羊毛衫迅速地占领了上层市场,并且和玻璃翡翠不一样,它还飞快地扩散到中下层,因为羊毛成本不高,羊毛线就卖得很便宜,想要什么花纹又都可以弄成什么花纹,对于中下层的百姓真的是福音。
即便暂时买不起足够做一件毛衣的线,可是买够个手套帽子围巾抹额的钱还是能掏出来的,这些东西原本是达官贵人才普遍使用的玩意儿,因为拿布做这些东西它不保暖,填棉花又会显得粗笨,普通人家又买不起动物皮毛,还不如干脆不用。
但劳动人民的创造力是无穷的,当他们发现针织毛线能通过加减针随时控制布料大小,且不会产生任何浪费的情况下,就爆发出了做各种各样小玩意儿的热情。
这回是底层的热情感染了上层——贵妇人虽然基本不可能从一匹布开始做一件衣裳,但还是会给夫君或者儿子闺女弄个荷包整双袜子来表达一下关心,夫人们原本不太爱做手套,因为即便是拿动物皮毛,也会显得粗笨,干啥都不太方便。
但是拿羊毛线织,好像那个粗细程度就刚刚好。
尤其,市面上渐渐出现了一种露手指的手套,戴着它就是读书写字都不算妨碍。
夫人们立刻迸发出了极大的给儿子织手套的热情——家中的书房尚且可以多搞几个火盆别冷着家里的大宝贝,可书院的先生们一个比一个老顽固,说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话,忠实地在冬天也让学子们靠抖取暖,火盆是不可能有火盆的,想办法让儿子多穿点罢了。
可穿的再多,手指露出来写字终究是凉的,多少公子哥因此长了满手的冻疮,别的人看了会叹一声娇生惯养,但亲娘看了,肯定是心疼的呀。
然后,夫人们有一个惊人的发现,就是,织羊毛线,它真的……非常解压。
——说个在现代社会的野史,大英帝国首相丘吉尔,酷爱织毛衣。
尤其在二战时期,外面炸得昏天黑地,他老先生躲在防空洞里一边听军官汇报一边织毛衣。
也不光是丘吉尔,织毛衣这个活动俘获了许多大英帝国的绅士们,野史都敢编有些特工的平时工作心理压力太大了,于是也全靠织毛衣解压。
对于夫人们来说,这玩意儿还比其他针线强——即便是最简单粗暴的缝袜子,也都讲究针脚都有点问题,可织毛衣不存在,最大的技术难点不过是线不能拉得太紧,只要把握了特点,完全可以盲打。
可以做到一边机械性地织毛衣,一边脑子里憋着坏怎么斗小妾,或者和姐妹们快快乐乐地聊八卦,根本不需要像做其他针线时那样,还要留点心思注意自己的针线是不是细密整齐。
凭这个优势,织毛衣飞快在长安城流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