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不爱用暗卫，临出门的时候就直接说了不必暗卫叔叔们风餐露宿地找地方把自己伪装起来，都光明正大跟着就是，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喊叔叔没有错，楚英草根出身，暗卫都是他的生死兄弟，能喊徐影大嫂的那种，自然也当得起楚湘一句“叔叔”。

暗卫们都笑着应了，说这是小主子体恤我们呢，也一个个换了侍卫的服侍，大大方方跟着出城。

“小主子体恤”的效果是，楚湘压根没坐马车——她的行装里衣服首饰都很少，也没有什么能摆出荆王排场的仪仗，反而是弄了两辆自行车，其中还有一辆是徐承悦的儿童款。

然后姐妹俩就蹬着车走，后头跟着马车，暗卫们原本按着平时出差的习惯是骑马，但在楚湘的建议下也带了几辆自行车在马车上，然后在这走走停停之间……该死，自行车还莫名比马匹爽。

关中平原一马平川，自行车爬坡的痛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长安到梁州的水泥路通了，一路上平平顺顺，骑马反而因为牲畜的跑动有起伏而有颠簸。

并且，骑马还显得非常特立独行，在这条路上连马车都不太常见——从长安到梁州的这条路，是海贸的货物从长江换小船入汉江，又从汉江卸货往长安运的必经之路，自从有了自行车之后，各大商号都不约而同地抛弃了各种载货的动物，改用了自行车，资本家嘛，降本增效是刻在骨子里的。

于是一行人出门没两天，就有暗卫头子来找楚湘汇报了，说顶不住了，他们也想换自行车。

楚湘问为什么呢，回答是大家做暗卫习惯了，骑个马走在路上显眼得很，每每都要被他们行注目礼，实在是头皮发麻。

大老爷们说自己害羞的场景让楚湘笑得肚子疼，认真地质问脸红的暗卫：“可是从长安到梁州，也才二三百里，按平时，不过是快马一日便能到的路程。”

暗卫们都是大老粗，没听明白楚湘是个什么意思：“还请殿下明示。”

“现在回去换了自行车再回来。”楚湘笑道，“多费劲啊，如果不想见人，原本那位打算骑马的侍卫直接趁夜直接去梁州不就好了？晚上总不会再被人盯着看了吧。”

暗卫头子明显没想过这个方案：“我等漏夜前往自然无妨，可殿下……”

“我就不陪你们了。”楚湘眨眨眼，笑道，“也不必担心本王安全，这不还有两辆多余的自行车在的嘛，再留一人赶马车，这么三个人陪本王把剩下的路走完，先去梁州的，替本王向当地赵县令问个好，再让赵县令准备船只送本王往荆州去便是。”

于是，十好几位的暗卫，直接被裁剪成仨。

徐承悦肉眼可见地都自在了许多，小姑娘第一次离开父母出远门还有些紧张，晚上要和表姐在一起才睡得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徐承悦还和楚湘嘀咕：“这才像出来玩嘛，那么多人跟着多没意思呀。”

楚湘摸摸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又给她掖了掖被子，喊她快睡，明日还要赶路呢。

小姑娘在黑暗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楚湘：“表姐别小看人了，表姐走得那么慢，几乎是见到茶寮就进去休息，一坐就坐很久，一天也走不了十里路，去个梁州估计得半个月，哪里累人了。”

楚湘失笑：“你还嘚瑟上了，真以为我们出来玩的？把你眼睛闭上睡觉去！”

“我不困。”小姑娘嘀咕道，“我想问表姐，不是说到荆州去的吗？怎么愿意在路上花这么长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