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道理,阵痛期,谁不痛呀。
问题是痛过了之后能得到什么——现在只有达官贵人能花钱请针线上的人给他们做衣裳,只有小康之家的人愿意花十文二十文去买人工,但是如果成本能下来,就能有更多的人舍得花这个钱解放自己的生产力,就能避免绣娘们长年累月地穿针引线低头缝针。
“发展是不会有错的。”楚瑜说得非常坚定,“生命为自己寻找出路的过程或许会很疼,但长痛不如短痛,总比看不到头的长期贫困交加要好得多。”
顾绮墨定定看着说这些时神色坚定,不见仁懦之态的楚瑜,轻轻地叹息:“其实也好。”
楚瑜:“怎么了?”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掌政之人若不心狠手辣,也没法子让下头的人都心服口服。”顾绮墨柔声道,“我若遇上的殿下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储君,也不会这样与殿下倾心了。”
气氛太好,楚瑜一时心动,虽然亲姑娘的嘴唇会显得非常冒犯,但他还是低下头去,轻轻吻了吻姑娘的额头。
等两人腻味完了之后,顾绮墨就连夜画完了缝纫机的框架,到第二天楚湘过来的时候,顾绮墨还顶了一双黑眼圈。
楚湘都得劝一声“虽然我也明白有想法不顺便做完会非常难受,但顾姐姐的身子才爽利了没多久,还是得好生保养保养”。
顾绮墨精神却是还好,甚至还狡辩了一句“其中乐趣,实在过分让人流连忘返”。
楚湘失笑:“那我今日要来找顾姐姐谈的正事,怕顾姐姐就不会有多少兴趣了。”
“殿下且说。”顾绮墨赶紧把人往里让,“我还是算宫里的女官,领宫中的俸禄的,殿下有命,岂敢不遵?”
楚湘莞尔,被顾绮墨让到了会客厅里,分了宾主上了茶果,楚湘才说:“昨日本来想说的,看顾姐姐正为缝纫机的事情头疼,怕是没什么心情听,索性先给顾姐姐说了缝纫机的事情,等姐姐有心情了再聊别的。”
“殿下快说吧。”顾绮墨笑了起来,“到底什么事,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楚湘这才把棉花的事情说了,生怕顾绮墨不重视,还说要想羁縻草原,羊毛自然非常要紧,要想经略西域,若是棉花的路走得通,把西域绑上中原经济发展的战车,也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顾绮墨认真地听了楚湘说的所有政治安排,她是要考科举的,这些考虑没准她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就是听完了之后还是挺茫然:“殿下,陛下和姜先生让我弄羊毛的时候,至少让我看了看羊毛是个什么样子,我才能琢磨怎么把羊毛弄成线呀。”
你不觉得,你问这个问题之前,应该给我一大捧刚采的棉花让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