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夫人们时则更甚,顶级闺秀的打扮,和夫人们聊起管家理事,家族经营,甚至于子女教养,妆容打扮,无不见识独到,江南再豪富那也不过是大魏一隅,所能见识的实在有限,夫人们听苏婉昭说那片天高海阔的天地,看着她那既知乾坤大,也怜草木青的做派,无不想拉着自己的女儿来“你也学学人家!”一番。
就这样一个亮相,士绅们心内无不凛然,原本和家中夫人们说这新来的县令可厉害时夫人们还不以为意,但当夫人们也见识了那到底是一个怎样顶尖的女人之后,多少都心有戚戚——不愧是国朝第一位女进士。
自然也有“她人再厉害又如何,不也没个夫婿”的酸话,不过那就不必提了,那样的凤凰,本也不是华亭县这么个小地方能有人配得起的,这世上只有利益是永久的,士绅们与其关心苏婉昭的婚配情况,还不如琢磨琢磨华亭县来了这样一个县令,大家得割多少肉才能满足她的胃口。
于是,在许清露打着苏婉昭的名号筹建的纺织厂开业的时候,当地士绅的心情其实更多是“原来如此”。
因为真的很合理——江南现在那反腐的高压态势,新的县令肯定不可能一到地方就开始收商户们的孝敬和干股呀。
而正是因为县令还没有收士绅商户们的孝敬和干股,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没吃没拿就不会落人口实,这不就是干事创业挤占市场的大好时机吗?
有士绅是这么给心腹说的:“慌什么,你也不想想,哪有为官之人经商能经出个一二三来的,那纺织厂长不了,等咱们那位赵县令在经商上吃了亏,觉得还是拿干股好,那会儿风头也过去了,咱们再孝敬一二干股,这不就得了么。”
都不用给纺织厂使什么绊子,就让她搞,不然她的纺织厂黄了,回头一复盘,诶嘿绊子是你使的,那就不好看了。
所以,很微妙的,反腐倡廉的高压态势之下,华亭县的纺织厂竟然开得平平顺顺,就连招工都很顺利——江南的风气是断层的,养得起丫鬟的温饱人家会互相攀比家里的闺女是从小不下楼还是从小不下床,但小门小户哪有那么多讲究,“深巷明朝卖杏花”的不都是女孩子嘛,再怎么说,相比起出门卖花接触到的人,在纺织厂做工可是单纯得多了。
人家挂出来的告示就是招女人,即便江南会织布的男人其实不少,织的也不比女人差,还有不少男人来问能不能招他们,许清露都断然拒绝了。
给的理由是全招女孩子还没有道德风险,招了男人可就没有女人愿意来了,赵县令是没想过江南竟然这么多男子也会织布,之后她也会禀告赵县令,倘若男子数量足够,单独开个男纺织厂都使得。
苏婉昭也没有把出产的布匹交给当地布商,哪怕是有士绅羞羞答答地来找许清露表示可以合作,布商来收布,纺织厂只管生产就行,许清露也拒绝了——松江府本来就是长江出海口,搞海上贸易的商人都得从这儿出去,各商队在上海码头一靠,装船就走,哪里用得着本地士绅卖布的路子。
普通达官贵人的商队苏婉昭还看不上呢,直接上的皇家的船→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