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太子遗孤的尸首挂在城墙上暴晒,四方城的百姓也知道,两个月前来此地的柳大人,是当今太子。
他们来此地是为了平乱臣贼子,还四方城太平。
连宸旭把这几年赵县令等人做的事,全部写成公文,告知四方城的黎民百姓。从赵县令府中搜出来的金银珠宝,全部都换成碎银,分给了受到赵县令等人迫害的百姓。
不少富商因为起义军的劫富济贫,损失了不少钱财。
如今仇人就高高挂在城墙上,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让府中的家丁,朝那暴晒的尸体丢臭鸡蛋烂菜叶。
不少之前受到赵县令陷害的其他官员后代,去衙门求还家父一个清白。
有些百姓愤怒,把赵县令的祖坟都挖了,更是把早已下葬的赵县令拖出来,鞭尸。
白凉栀再次看到白淮书,已经是事后的第三天了。
他是登门拜访的,来时担忧白凉栀不肯见自己。
白淮书不知是不是被连宸旭关起来的缘由,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不少。
白淮书因为告诉了连宸旭关于白凉栀的事情,心虚,不敢正眼看白凉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凉栀是被卖进宫当了太监。
但是他知晓父亲把白凉栀当做男儿卖时,觉得荒唐,可那时马车已经走了。
想到她这些年受的苦,他的背脊弯曲,怎么也伸不直。
“为兄没有做到兄长的该做的,让年幼的你上山砍柴,帮母亲照顾襁褓的妹妹们。而兄长眼里只有圣贤书,没有劝慰父亲卖你们。”白淮书懊恼抱着头,忍不住忏悔,若不是连宸旭绑了自己,自己早就死在夜莺等人的刀下了。
白凉栀叹息了一声:“都过去了,没有什么求你的,只求你保守秘密,否则我们都得死。”
白淮书也明白,欺君之罪。若是真的暴露了,死的又怎是一个人,所以连宸旭拿着刀子威胁,他也没有说出来。
此事怪不得白凉栀,源头都是他们的父亲,若不是贪图那半吊铜钱,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
“过几日,就要启程了,你自己多保重吧。”跟这个兄长,白凉栀实在不知跟他再说什么,真正的四妹妹已经被她送入京城了。她不相信任何人,只有在自己的羽翼下,她才能放心。
那日连宸越要她认罪,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至于白淮书,本就是男子,将来要养妻儿,她希望白淮书可以自己走出来。
白凉栀起身准备离开时,白淮书急忙出声:“有机会,你会归家么,娘她很想你。”
白凉栀走后,白家娘子老是夜里做梦,梦到白凉栀遭遇不幸。更是常常去山中寺庙祈福,希望佛祖能够保护白凉栀。
白凉栀眼里闪过那平日里大气不敢吭一下的身影。
“想我,却不忘再生一个。”白凉栀讽刺道。
白淮书一时被白凉栀的话噎住。
而且她也没有归家的可能,她想要离开皇宫,除非死了。否则都是做梦。
“这里面的银子,够你们安度余生了。至于我……咱们不曾相见,四妹妹被河水冲走了。”虽然不想管白淮书,但也见不得他活得太凄惨。就当是可怜那女人。
白淮书一惊,久久合不拢嘴。那日在茶楼匆匆相见,他就知道如今的三妹妹跟从前不一样。跟他们不是一类人,他不知道三妹妹受了什么苦,变成如今的样子。
“三妹妹稍等,这是娘让我有机会见到你,把此物给你。”
白淮书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白凉栀的面前,他手上拿的是一枚小巧的玉佩,她在深宫这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不是凡物,上面雕琢着一只展翅的凤凰。
白凉栀没有伸手去拿,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他们家中何时有这样珍贵的玉佩,当年为什么不当了救妹妹他们,为何现在才拿出来。能佩戴凤凰的人,整个天启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皇后。若是让人知晓他们手上有个这样的东西,是会杀头的。
她记得那女人,唯唯诺诺,什么都顺着她丈夫,大字不识一个。怎么有胆子藏着这样的东西,就算是传家宝,也应该给白淮书这个儿子,而不是给自己这个女儿。
“大哥也不知道,娘说这是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