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儿!”
“娘!”
还没走进柴房,就听到两声凄厉的惨叫。
薛容眉头一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赶忙给牛二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去看看。
牛二一进柴房,便看见宋姨娘倒在一摊血泊里,前胸被捅了十几个血洞。
旁边一个手持银簪的大丫鬟,浑身是血,眼神空洞。
“竟然是你!”
薛柔看见翠竹的脸,发了疯似的扑上前,就要掐住她的脖子。
牛二眼疾手快,伸出胳膊去一拨拉,薛柔就被推出去好远,纸片一般跌落在地上。
这一刻薛柔才明白,她的嫡姐为何不屑琴画和女红,反而执着于冰冷的刀枪,若是她也有这个身手,如今早让那该死的丫头毙命了。
薛牧和宋毅走了进来,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怎么回事?”
薛牧阴着脸问。
他是有心除掉宋姨娘不假,可如今清远伯在场,怎么说也是人家女儿,这般死法对他来说实是有点残忍了。
宋毅脸色白了一下,看到扑在宋瑾瑜身上大哭不止的陈氏,动了恻隐之心。
刚要上前将人扶起来,就见行凶的翠竹回过神来,走过来对着薛牧盈盈一拜:
“回老爷,奴婢原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翠竹,一年前,夫人怀孕,是宋姨娘暗中做了手脚,害的夫人小产……”
“什么!?”
薛牧大惊失色。
他的夫人,他的孩子,原来都是被人害的!
“宋姨娘还以奴婢姐姐做为要挟,让奴婢在夫人每日服用的汤药中下毒,企图毒死夫人,她好借机扶正!”
“你胡说!”
陈氏不管不顾的扭过头来,死命的掐住了翠竹的脖子,眼神里全是狰狞: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瑾瑜她都被你害死了,你还如此污蔑她。
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再胡说八道,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宋毅刚才的一点恻隐之心荡然无存,他当初怎么就那么糊涂。
一个连嫡亲姐姐都敢下手的恶女,她的娘怎么可能是单纯良善之辈?
听这丫鬟所说,宋瑾瑜使用的这些手段,说不定就是他的先夫人先小产再去世的原因。
“来人啊,夫人受不了丧女之痛,发了失心疯,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她的院门一步!”
清远伯府的下人,本都是陈氏带来的,可如今家主在这,她们当然知道该听谁的。
当下有几个婆子上前,强硬的掰开陈氏的手指,将人拉起来拖走了。
“伯爷,她们害死了瑾瑜,你一定要替她报仇啊!
侯府夫人和嫡小姐算得什么,都没有我的瑾瑜重要,我一定要她们都死!”
兴许真是丧女心痛,陈氏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薛容默默的看着她被拖走,想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当年要是不纵容宋瑾瑜为了所谓前程残害嫡姐,好好的跟那商人成亲,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翠竹得了解脱,剧烈的咳嗽着,伏在地上涕泪横流,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想起陈氏刚才管旁边这位老者叫伯爷,想来是宋姨娘的父亲清远伯,于是跪下来给他磕了个头:
“伯爷,宋姨娘是奴婢亲手杀的,后果皆由奴婢一人承担,跟我家侯爷与大小姐没有半分关系。
宋姨娘残害夫人,罪无可恕。
奴婢更恨她利用姐姐的身份胁迫奴婢背主……”
翠竹眼眶通红,神情却是无比镇定,薛容看着有些心惊。
这丫头,不会想不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