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尾随着钱欣的丫头和付承轩来到钱府后院的假山凉亭。
薛容看了看假山的高度,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候的钱欣应该将近五个月的身孕了吧,爬这么高的假山?
而且凉亭的另一边是垂直的峭壁,作为园林景观自是有一种危楼高百尺的意境。
可对于孕妇来说,实在是不怎么友好。
丫鬟走到上山的台阶下,就停住了脚步:
“小姐说有话要单独与公子说,而且小姐今日大婚,不好让别人看见她在这儿,奴婢在这儿给二位望风,公子您自己上去吧。”
付承轩犹豫了一下,刚才薛容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若是钱欣后悔嫁给顾文宇,想让他来接盘。
这会儿只要在凉亭上闹出点儿误会,他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付公子,你怎么不上来?”
正在这时,二层楼高的凉亭里,钱欣一身火红的嫁衣,红肿着眼睛探出头来看着他。
付承轩抬头看了看,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婆子,看样子是她奶娘。
原来还有人在上面,这就是误会钱欣了,她根本没这个意思。
付承轩调整了一下情绪,一步步登上通往凉亭的台阶。
薛容还想再靠近一些,可钱欣的丫头就守在台阶旁边。
她看了一下周围,想从另一边绕到假山后边。
可刚转过一片竹丛,突然有个人影从假山后面窜出来要袭击她。
薛容眼疾手快,抬手就扣住了那人的手腕,定睛一看,瞬时瞪大了眼睛:
“表哥?!”
卫哲鸿看见是她也惊讶不已,但他很快想到如今的处境,朝薛容“嘘”了一声。
“你在这儿干嘛?”
薛容压低了声音,就觉得他今日来钱府的目的不纯。
刚问出口,就看到了躲在卫哲鸿身后的粉红色身影。
干瘦单薄的小姑娘满脸泪痕,规规矩矩的给薛容福了一礼:
“薛大小姐!”
薛容怔了半晌,觉得这小姑娘有点眼熟。
“哦,你是赏花宴上表哥救下的那个钱家庶女!”
薛容想起来,满脸促狭的就要挖苦她的表哥。
“我就说外公没这么无聊让你来给我出这口气,原来你是要私会佳人啊!”
卫哲鸿见她越说越是大声,恨不得赶紧堵上她的嘴:
“你胡说什么……”
“薛大小姐误会了,是小女遇上难事,躲在这儿哭泣,恰巧被卫公子碰到了而已。我们两个,没什么的。”
小姑娘擦了擦眼泪,很坦然的跟薛容解释。
“既然薛大小姐来了,韵儿这便告辞。
今日是大姐姐婚礼,若是让人看见我在这儿哭,少不得又要一顿责罚。”
钱韵知道薛容与卫哲鸿关系很好,定然不会因这件事为难他。
再福了一礼,转身走了。
玩心正盛的薛容看了看自家表哥,玩笑道:
“小姑娘人不错嘛,就是怎么看着苦大仇深的?”
卫哲鸿看着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她是钱家庶女,一直受正室嫡姐的磋磨。如今钱欣出嫁,钱家主母随便给她找了门婚事。
听说夫家是个落魄的世家,未婚夫残暴还好赌……”
卫哲鸿说不下去了,一双眼睛怜惜的看着那抹粉色的小身影。
薛容摸了摸下巴:
“所以,表哥是看上人家了?”
卫哲鸿刚才还很伤感,闻言立刻涨红了一张脸:
“说什么呢你,人家都定亲了,管好你的嘴,没得平白污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他是心悦钱韵不假,同情她的出身遭遇,欣赏她的顽强不屈。
可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他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又怎么能置喙钱家女儿的婚事?
说出去也只能让她更加难堪而已。
“定了亲还可以退嘛,你看看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薛容却一本正经的提醒。
卫哲鸿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快速的暗了下去:
“她的婚事是钱家主母做主,我又能说什么?再说……”
卫哲鸿神情苦涩。
“就算是她真退了婚,祖父祖母也未必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