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笔记映入眼帘,这是去年他还十分信任的太傅,何彦殊的笔迹:
吾师何所有,
爱此意悠然。
明月无人会,
慧心自佛前。
诗不是很押韵,文采也一般般。
只是老皇帝的目光被第一行的四个字深深吸引住了:
“吾爱明慧!”
竟是一首藏头诗?
想起之前何彦殊死时闹出来的事情,他还相信了德妃的解释,说只是何彦殊对她一厢情愿。
如今竟然从何彦殊的书房里搜出了德妃的耳铛!
“奸夫淫妇!”
老皇帝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气的嘴唇都在颤抖。
作为皇帝,他拥有的女人无数,可能真正让他动了情的,也就只有李明慧一个女子。
没想到啊没想到!
到头来这个女子竟然一直在骗他!
老皇帝一时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但看了一眼台下众人,老皇帝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众爱卿今日辛苦了,朕有些累了,得赶快回去休息了。”
说着便拎了诗集大踏步往后宫走了。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但也不好过问圣上之事,纷纷散了。
宴云昭心存疑虑,想去后宫问问母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没跟他商量一下就派了慕白去杀薛容?若是一个闪失薛容真的死了,可要他以后如何……
反正他是没办法接受!
可还没走到长乐宫,就听说皇上大发雷霆,要处置了德妃身边所有的宫人,将她打到冷宫里去!
宴云昭表示,这个结果他更没法接受!
想到宴云廷在宴会上种种表现,他忽然就明白了。
他先是提了薛容被刺杀之事,却没有深究幕后主使。
可回头一计重拳,就让父皇把母妃打入了冷宫。
这便是赤裸裸的告诉他:
他不但知道是何人主使的,还会毫不留情的报复!
“父皇,求您放过母妃吧,这些年她对您死心塌地,为您生儿育女,还时刻教导孩儿为父皇分忧,求您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
他没看见宴云廷给父皇的诗集上到底写了什么。
可母妃自打进宫,就独得父皇恩宠,这些年的情分肯定不会轻易抹去。
宴云昭追到寝殿去给德妃求情,希望老皇帝能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放母妃一马。
可谁知他又不小心撞在了枪口上:
“哼,你还好意思跟朕提情分?
看看这些东西吧,她让朕觉得这么些年的情分都喂了狗!”
老皇帝不由分说将诗集扔在他脸上。
宴云廷认得何彦殊的字,此时脸都绿了:
“父……父皇,这事儿肯定是何太傅一厢情愿,母妃……母妃是无辜的啊!”
“哼,什么无辜,她都把最喜欢的耳铛送给何彦殊做信物,哪里无辜!”
宴云昭猜想那耳铛只是母妃为了笼络何彦殊的真心才送出去的,可这要怎么跟老皇帝解释?
“对了,直到去年他们两个还眉来眼去,你……”
老皇帝气的发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审视着宴云昭。
“不会是他们两个生下的孽种吧?”
宴云昭一听,如遭雷击,赶紧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
“父皇明鉴,大家都说儿臣是几个皇子之中最像您的,怎么可能有这种可能!
您看看儿臣的眉眼,就跟年轻时的父皇如出一辙!
造这种谣的人,合该天打五雷轰!”
为表真诚,他把自己的额头磕出一个血洞。
老皇帝心软了下来,想起他最初喜欢这个儿子,的确是觉得他跟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
“行了,这件事是你母妃的错,朕不会迁怒于你,你下去吧。”
老皇帝冷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