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验尸的结果毫无意外。
谢晋是中了剧毒砒霜而死,装药的纸包就藏在他自己怀里。
左丘明直言这件事太蹊跷,可老皇帝惊吓过度,又坐了这么久早就疲累了。
于是下令先散席回去休息,后续处理有待他思虑过后再说。
“父皇,儿臣还有件要事需要禀报!”
宴云廷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但他等不及了。
“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
仁德皇帝满脸厌倦。
宴云廷叉起双手拜了拜,郑重道:
“非是儿臣不体谅父皇辛苦,只是这件事关系到儿臣未婚妃薛容的身家性命,儿臣不敢耽搁!”
老皇帝一听,不是朝堂之事,暗自松了口气。
宴云廷最近为他奔波良多,且薛容前段时间也帮忙破了常乐坊之案,他还亲封了县主。
如果此时再不过问,恐让人非议。
于是扯了个关切的神情,问道:
“朕的儿媳怎么了?”
宴云昭一听是薛容的事,也从神游状态中回了回神,坐直了身子仔细听着。
“禀父皇,容儿在陪家人去万华寺上香的归途中被人骗走暗杀,杀人者竟是之前二哥府上的侍卫。
那个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慕白!”
宴云昭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慕白?!
你确定!”
宴云廷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
“容儿亲眼所见,生死大事,如何作假?”
宴云昭满脸狐疑,继而不敢相信的扶了椅子。
能使得动慕白的,除了他,也就只有母妃了。
她竟背着他要灭容儿的口!
“容儿她……没事吧?”
面对宴云廷那吃人的眼神,宣王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皇帝看着剑拔弩张的兄弟二人,忍不住出来打圆场:
“呃,老二不早说那慕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吗,如今没听说薛家治丧,说明薛容没什么大碍。
云廷你就不要如此……”
“父皇,此事是谁主使,儿臣心中自有成算。
这次亏得容儿机灵,没有着了那慕白的道,可也身负重伤,如今还在万华寺养着……”
宴云昭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但儿臣此番还有件事要禀报,事关父皇尊严,您一看便知。”
宴云昭刚想着要如何找德妃质问,让她打消除掉容儿的念头,就看见宴云廷从怀中摸出一本旧书,好像是本诗集。
“因为谢晋的事事涉朝廷兵械,儿臣便想到了去年参与军械倒卖之事的何彦殊张纪堂,因此秘密找人去两人的府上又搜查了一番。
此物,便是从已故罪臣何彦殊的书房里查到的。”
说着便把那本诗集呈了上去。
老皇帝纳闷的接了过去,心说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
久到他都快把这个人忘了。
楚王为何又要翻腾出来?
可他翻开那本诗集一看,立刻有个圆卜隆冬的物什从书页中掉落下来。
此物看着是如此熟悉,以至于能在这里见到,让老皇帝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这……?”
这不是他的爱妃德妃娘娘的耳铛吗?
记得当年他第一次在宫宴上见到她,她耳朵上便是戴着这样一对玲珑小巧的黑珍珠耳铛。
也正是被皇帝捡到了活泼妩媚的李明慧的耳铛,两人才一见钟情,才有了后来这二十多年的恩爱。
只是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德妃戴这对耳铛了。
老皇帝还问过一回,德妃推说丢了一只,没办法凑成对了,就只好不戴。
老皇帝念旧,让人又给她搜罗了许多黑珍珠的耳铛,只不过造型都不太一样,德妃戴着也再没当年的灵动可爱。
“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拿着耳铛双手微微颤抖。
“父皇再看看诗集上的内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宴云廷木着一张脸说。
老皇帝颤颤巍巍的去看书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