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一听,吓坏了,赶紧通知魏腾。
魏腾还没回应,常姨娘就叱了他一顿:“这节骨眼上你跟他们置什么气,陛下要是知道你不给他们吊唁,指不定不给你袭爵了。”
魏腾只好又妥协了一次。
让人恭恭敬敬地把宁氏和魏琰请了进来。
宁氏和魏琰到了灵堂,行了拜礼后,站到棺木边,看向棺中人。
魏正弘神情安详无比,似乎死得毫无痛苦。
宁氏正要收回目光,突然留意到魏正弘喉骨下方粘着什么东西,近前一看,是一片几近干枯的茶叶。
看形状,正是她昨天见魏正弘时喝的毛尖。
应该是他质疑琰儿是不是他亲生的时,她把茶杯砸过时泼到他身上的。
他居然没有清理,还一直留着。
想到这,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对,入殓前不是要浴尸的吗?
要是尸体有清洗过,怎么会残留茶叶。
她当即明白过来,魏家人定是不曾给魏正弘浴尸。
魏腾不是他的大孝子吗,居然连他的身后事都这么敷衍,真是可悲可笑。
她就当积德行善,帮他一把好了。
拿定主意后,宁氏走到常姨娘跟前,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不给国公爷清理遗体?”
常姨娘一愣,抬头道:“夫人何处此言?换寿衣前清理过的。”
宁氏冷笑:“既然清理过,为何国公爷脖颈上还粘着茶叶?”
茶叶?
常姨娘只在检查魏正弘死没死时看过他,后来就不曾留意,竟不知道他身上还有茶叶。
不过她也不在意,回道:“可能是不小心被风吹过去的,妾身这就拿走。”
说着站起身来,要往棺木去。
宁氏伸手拦住她。
“别在这撒谎了,没清理就没清理,信不信我喊仵作来查验。”
常姨娘哪里敢让仵作来验。
当即惭愧道:“自国公爷去后,妾身悲痛过度,清理之事都是交给下人,没想到下人如此不走心,妾身这就唤人过来,为国公爷清理。”
宁氏这才放过她。
魏正弘:宁氏真是心细如发,竟然连这都发现了,可我不想清理啊,还有这么多人吊唁呢。
但他一个死人,毫无发言权,只能任凭仆从把他抬到浴桶里清洗。
再次被放回棺材后,他才继续迎来亲友吊唁。
宁氏见仆从要搬走浴桶,喝道:“水都还没喝,你们搬桶做什么。”
喝水?
喝什么水?这个浴尸水吗?
仆从不知所措。
宁氏看向常姨娘,冷冷道:“下人不清楚,你总该清楚吧,亲属喝了浴尸水,死者才能免下地狱,你们不喝水,是想害国公爷下地狱受苦吗?”
魏正弘闻言,恨不得给宁氏鼓个掌。
干得漂亮!
就该把他的洗澡水都灌给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常姨娘差点绷不住表情。
她就不该放宁氏进来!
在这指手画脚不说,竟然还想让她喝魏正弘的洗澡水?
那是能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