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一样,趋炎附势。
他比旁人多了一层优势,自然要好好利用。
天空彻底黑下去之前,云氏终于从侯府里出来。
萧盛远第一时间跳下马车,朝她走来。
尚未靠近,就被一把剑直指胸口,拦住脚步。
拿剑对着他的,正是傅惟允。
萧盛远顿住脚步,扯出一抹笑容:“茵茵,我等了你半天了,有些东西想要亲手交给你。”
云氏淡淡道:“请萧大人自重。”
萧盛远自顾自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檀木盒,递了过来。
“你的嫁妆当初被姚氏贪了不少,清音来取嫁妆时只剩下一小部分,盒子里是我后来找回来的,一直没机会还给你。”
云氏听萧清音说过取嫁妆经过,知道遗失部分已经折价让萧盛远赔偿,虽然萧盛远至今还没还完,但已经折价的东西,她肯定不会要。
何况这是姚氏碰过的。
“谢了,萧大人当了吧,也好早日还上那笔银子。”
萧盛远脸色一僵。
时隔多年,云氏果然变了,开口闭口就是银子。
和那些庸俗妇人有何区别。
枉老天爷给了她一张美而不妖的脸。
他顿了顿,回道:“若是别的东西,我也不拿来给你了,可这几样,是你曾经说过等音音长大了给她的……”
她想留给音音的?
云氏有点意外。
她还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想把什么首饰给音音了。
不知道是时间太久远模糊了还是受当初失忆影响。
想到这,她对萧盛远道:“那你打开给我看看。”
萧盛远摇头:“我赶着回去吃晚饭,先走了。”
说罢,他把盒子放到台阶上,转身回了马车,眨眼就驶离了。
云氏怕盒子有诈,吩咐丫鬟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毒才打开。
里面放着三副陌生的耳环,和一张折叠起来的宣纸。
宣纸打开后,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幅九九消寒图。
不是眼下时兴的图样,而是她刚怀上清音不久,他绘在窗上的那一幅。
那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
他让她每天早上化完妆,用胭脂在图上画一个圈,等画上九九八十一天,窗上的梅花就能变杏花了。
她还当真每天都在画。
可他也就在她画完整张图后看了一眼,说了句“茵茵真有耐性”就去忙别的事了。
当时她又是失落又是忐忑。
怀疑是自己画得难看,他才会不屑一顾。
生下音音那年冬至,她自己制作了一幅消寒图,想邀他一起画,他推说没这闲工夫,看都不看一眼。
现在想来,一切早有端倪。
只是她傻乎乎以为,是姚氏来了,他才变了心的。
云氏看着这副消寒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萧盛远苦心孤诣把这幅图送到她手里,是什么意思?
勾起她曾经的一往情深,和他再续前缘?
还是提醒她曾经有多盲目,多愚蠢?
不管是哪一种,都恶心至极。
她面无表情地撕碎这张消寒图,吩咐丫鬟:“把盒子和里面的东西扔了。”
丫鬟找着垃圾堆,直接扔了。
萧盛远其实并未远去,只是躲在拐角偷窥云氏的反应。
见状,脸色黑如锅底。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咬牙切齿道。
“这可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