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瓷坐在后排闭着眼,眼泪还是从眼角滑下,她悄无声息的抹了一把。
江君临的话在耳边响起。
“你是没收付家的钱,可你爸收了。”
“您什么意思,我爸已经去世了,您想污蔑他?”
“自然是有真凭实据,我让人将转账流水发你邮箱就是。”
谷瓷轻咬着下唇内里的一点肉,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小迟在你家补课、吃饭的费用,每一笔都是超额支付的。”
谷瓷一愣,爸爸明明说他是不忍付迟年一个人吃饭。
“不可能,什么叫超额?”
“你看记录就明白了,包括小迟踩到你手的那年,你爸主动来索赔了医药费。”
“索赔?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是要作伤情鉴定的吧?”
谷瓷努力寻找江君临话里的破绽。
“嗯,是我用词不当,你爸不过顺嘴提了一句,再顺手收下付家打来的钱罢了。不然,你哥学钢琴,你学画画的钱哪里来,凭他一个高中老师的普通工资吗?”
“谷瓷,三年前我本不想和你说这些,是想维护你一个小姑娘的自尊心。但30万的分手费,你爸是实实在在替你收了的。 ”
“你撒谎,我爸走时,只留下了南城一套房子。”
“你爸手术化疗的费用是怎么来的,真就凭他微薄的收入吗?”
“够了!你说的这些,我自会查证。”
谷瓷故作镇定地走出房间,可她知道,这次对峙完败,甚而比三年前更为惨烈。
她的爸爸已经走了啊,他走的时候,桃李满天下,还有不少学生专程回来送他。
就连校长准备的祭奠词,也说爸爸兢兢业业,师德高尚。
可江君临风轻云淡的几句话,将逝者的灵魂抽了出来,从头到脚进行着批判。
不仅是想提醒她配不上付迟年,更想把她的心抽出来,凌迟一遍再踩在脚底下。
江君临动作很快,谷瓷还在车上就收到了邮件,一份电子账单和一个视频录像。
录像封面是少年时的付迟年,和一个与程一宁极为相似的姑娘。
但显然那不是程一宁,程一宁是硬朗大气的五官,而那个姑娘多了些温婉柔和。
单是看这个封面,她就觉得连呼吸都痛。
深吸几口气,点开电子账单,手指上下滑动。
13年11月,补课费三万。
13年11月,伙食费三万。
13年11月,医疗补偿十万。
......
20年6月,医药充值三十万。
前前后后打款近80万。
谷瓷的手微微颤抖着,她不信,无法相信。
“付迟年,你送我们去A大吧,有些事我要问问谷源。”
“很晚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正说着,方柯的电话打了进来,付迟年接通蓝牙耳机,
“老板,叶君找到了,在A大附近的忘情水吧。”
“好,把人看住,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付迟年改换方向,往A大开去。
将车停在谷源家楼下,“我送你们上去,事情办完来接你们。”
“不用了,有电梯。”
谷瓷抱起熟睡的小汤圆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单元楼大门。
老婆生气了,回来再哄。
付迟年抿唇,驱车往忘情水吧开去。
只要找到叶君,所有的事都可以水落石出,往后就安生和谷瓷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