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苍木然地点点头,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阿鸢已经不在了,他现在巴不得阿鸢能坐起来同他吵嘴。
老板娘给暮苍推荐了不少种类的胭脂,暮苍毫不犹豫地挑了最贵的那个。
他对胭脂水粉没有研究,想必贵的总是好的吧。
暮苍认真地听着老板娘的教学,就差拿小本本记下来了。
在暮苍离开前,老板娘笑意盈盈,拍着胸脯道:
“小郎君放心,我家的胭脂可是最好的,再用上我教你的小技巧,保证你家娘子喜笑颜开。”
暮苍客气地笑笑,道了声谢。
回到包子铺,暮苍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了临鸢的床前,一只手拉着临鸢的手,另一只手轻抚临鸢苍白的面庞。
临鸢的神魂飘在旁边,撇撇嘴,吐槽道:
“他在磨蹭什么,再不把我埋了,就该臭了,现在可是夏天。”
听到了一切的司命:呃,就挺无语的。
临鸢的神魂全程看着暮苍给她的“尸体”上妆,时不时地还要吐槽两句。
“这是在擦脸还是在糊墙?暮苍以后失业了可以找份泥瓦匠的工作了。”
“哎呀我的老天爷,我的脸成了猴子屁股了!”
“这货会不会化妆,给我把脸涂的这么白,就像凉了好几天一样。”
“哦不对,我好像确实凉了。”
临鸢的神魂光说话还不满足,干脆趴到了暮苍的身上,揪着他的耳朵,对着暮苍咆哮。
只可惜,暮苍什么也听不到。
暮苍突然觉得身上有些沉,脖子后面也凉嗖嗖的。
嗯,大概是错觉吧。
也有可能是房间漏风了。
对,一定是这样。
暮苍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想了许多理由,唯独没想到临鸢的魂就在他身边飘着。
临鸢急得跳脚,就差直接鬼上身控制着暮苍的动作了。
这画得都是什么玩意儿,把她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此处略去100字)的容颜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
没想到暮苍在画画上是个好手,在化妆上却是个废物。
临鸢对她的“遗容遗表”一点儿也不满意。
司命现在有一种冲动,想要冲上去把临鸢的嘴堵起来,这絮絮叨叨的,太破坏氛围了。
他都准备好纸擦眼泪了,结果临鸢一通搅和,反倒想要笑出来。
可他修为有限,又屏蔽不了临鸢的声音,只好一半脸哭一半脸笑,就差精神分裂了。
暮苍收拾停当,拿了本书在临鸢身边读了起来。
平时,阿鸢最喜欢陪着他看书,哪怕再无聊,也不离开。
一幅卷轴滚了出来,摊平在地上,一个女子美目流转,巧笑嫣然,正是暮苍那日手绘的临鸢的画像。
当日跟阿鸢开的小玩笑,还惹得阿鸢有些不快,本想当面解释,却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像他来不及说出口的爱意,如今,也只能默默封存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