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苍沉默不语,只是吩咐暗卫,给救下来的这些人安排住处,治疗伤势。
晚间,他独自一人,拎了坛子酒,纵身跃上屋顶。
清冷的月光洒在暮苍的身上,衬得他的身影越发孤独。
屋子里,灯火摇曳,所有被救下来的人都没睡,而是凑在一处,商议事情。
一位老妇人率先开口:
“咱们是不是对待世子殿下太苛刻了点?他自小就被送出来当质子,能活到现在肯定也不容易,凭什么祁国灭了,世子就得抗争呢?”
另一人冷哼一声,表示十分的不赞同:
“就凭他是祁国人!祁国被灭了,他不想着怎么复国,反倒跟灭国的仇人搅到一处,不骂他骂谁?”
老妇人感觉这人的话太过偏颇,再度反驳道:
“好歹世子也救了你一条命,没了世子,现在的你还不知在哪里呢!”
那人也火了,“啪”地一拍桌子,烛火被震地跳动了两下:
“他救了我怎么了?我需要他救吗?无论他做什么,在我眼里,他都一样是卖国贼!”
暮苍坐在屋顶上,远远地望着人们商议的屋子,耳朵里隐隐传来争吵的声音。
他轻叹一口气,他作的孽,如今终于吃到苦果了。
他一扬手,将封酒的盖子掀开,仰脖便往肚子里灌酒。
自临鸢姐姐离开后,他喜欢上了酒。
在他看来,只有醉了,才能短暂地忘记现实的烦恼,忘记思念的苦涩。
酒顺着暮苍的脖子往下流,沾湿了他的胸前的衣服。
酒气钻入暮苍的鼻子,让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喝醉了,还是熏醉了。
屋内的争吵声愈演愈烈,只差一个引子,众人就要打起来。
屋外的暮苍半醉半醒,听着恼怒的争论声,还有椅子桌子的撞击声。
暗卫们蠢蠢欲动,想要冲进去制止众人的争吵,却被暮苍拦住。
“让他们骂,这些龌龊事我做都做了,活该被骂。他们骂出来,我的心里倒是能轻松一些。”
暗卫们担心地看了暮苍一眼,还是听令退下了。
酒意上涌,暮苍只觉得心中一阵燥热,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此刻他的脸一定热的通红。
他从房顶上跃下,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地往人们所在的屋子走。
“吱呀”一声,门被满身酒气的暮苍推开。
屋内的人们大眼瞪小眼,刚刚要骂出口的话也忘了说,火药味十足的争论被迫停止。
刚刚骂暮苍骂的最狠的那人血气上涌,看到暮苍颓废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