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不曾停歇的飞奔,身后的喧闹渐渐远去,当于天拐进山林的时候,已经彻底的安静下去,俨然换了一幅天地。
正当于天准备停下来缓口气的时候,随着一阵枝叶的沙沙作响,在抬头一瞬,他看到一个黑影,如空中飞舞的一张纸,飘飘然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一个人,中等身材,对方将自己包裹在一袭宽大的黑色长袍当中,戴着连衣的帽子,看不到对方的脸。
最亮眼的是那身黑袍,油光发亮之上刻画着条条金色的纹路,如一天天盘旋着的金龙,随着衣袍的抖动有着活灵活现的腾飞之势。
他双掌交叠的垂立在身前,像是一个听话的侍从,又像是某种仪式的主持者,戴着一种神秘莫测的诡异。
“你总算来了。”
当于天停下的时候,他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身影却不曾有半点动弹。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要来?”于天捉摸不透,小心谨慎的说道。
“鄙人尤亭,是亓冥道人身下的随从,想必阁下,就是火烧圣冥园之罪人吧。”
“你找错人了,这火可不是我放的。”
虽然对对方的身份早有预测,但听到从对方口中亲自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更吃惊的是,他是怎么追到这里来的,莫非自己从广场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盯上了。
无论怎样,他既然要着放火的人,那跟自己就没有关系了,于天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
况且对方是亓冥道人的人,有一个就会有两个,他应该早些脱身,免得夜长梦多,这般想着,就欲转身离开。
“敢于和道长作对,又慷慨的将所有的钱财施舍给百姓,原本以为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可现在看来,你也是个贪生怕死,敢做不敢当之徒了。”
尤亭的口气中,不乏奚落。
“本就没有的事,为什么要承认,哦,我忘了。”于天停下脚步回过神来,对着尤亭一脸的鄙夷,“无中生有呀,是你们一贯善用的伎俩。”
“无论怎样狡辩,你都脱不了干系,像你这种叛经离道,无法无天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识相的话,乖乖认罪,跟我回去,或许冥神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会宽恕你的罪行。”
“什么狗屁,”于天一下子恼怒起来,又是满嘴的无的放矢仁义道德,于天听的简直都要吐了,不由的扯着脖子叫骂起来,
“你知道吗,就是你这样的人,站在岸上,居高临下,双手插在口袋的人,整天说着一些鬼话连篇,自以为是,就是你们这样的人,这个世界才如此的糟糕,整个耘丘国才如此的糟糕,百姓才会如此的民不聊生,你还在这里放屁。
所以,你们这些人,才是该死的人。”
于天眉目一睁,残暴之躯一开,气愤当中直接化作一道残影,挥拳向着尤亭打去。
原本于天想离开的,逃到清净之地,逃的越远越好,可是你看看,这个世界上,只要有这样的人存在,就永远清净不了,永远消停不了。
尤亭的嘴脸还有心中积怨的愤恨无奈,再次爆发出来,使得于天不管不顾,他只想将尤亭这个垃圾,从魂极世界铲除。
还有,你打就打吧,污蔑就污蔑,傻 逼就傻 逼吧,你踏马的废什么话呀,还踏马的义正辞严,对于早就厌烦说教的于天来说,只想说一句:
去你马的吧。
面对于天的突然进攻,尤亭周身的黑袍陡然膨胀的抖动起来,随即抬起双手,对上了于天的进攻。
一瞬间,两人风雨交加的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拳打脚踢,有来有回。
两人抽斗几回合,双方同时打出一掌,掌风相对中,贯穿在其中的蛮横灵力将两人分割开来,双方纷纷退出圈子。
掌风掀起的,还有尤亭头上的帽子,将他的真实面容暴露了出来。
这人你乍一看,以着某些人的观念,他未必是一个坏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之所以这样说,是这人光滑的头顶上,绣满了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刺青,将他的头顶,乃至他的额头,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的脸硬朗又棱角分明,像硬汉史泰龙,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韵味和魅力,他的眼神充斥着信教徒特有的执迷,炯炯有神。
只不过在他右边眉毛的尾巴处,刻着一个图案,那是用烧红的滚烫铜柱,啃下一块肉后烙印上去的,像一朵花,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因为在它繁琐的花瓣上增添了更加细腻和神秘的纹路。
所以当尤亭抬起头来,使得俊郎的面容因为这个图案的加成,带上了一种诡异的扭曲。
但让人奇怪的是,尤亭脸上血肉的饱满,脸色的润泽,带上了一种不协调。
仿佛并不是自然而然生长出来的,像是一根直长的颜色鲜亮的黄瓜,背后是用科技与狠火灌养起来的;像一个貌美的女子,是用整容堆积起来的;像那根火辣滚烫的棍棒,是用一颗蓝色小药丸支撑起来的。
“怪不得能够如此的嚣张,当真是有些实力呢。”尤亭抬头抿嘴一笑,周身的衣袍再次鼓动起来,脚下一动,主动向于天发起了进攻。
这一次,尤亭的招式明显更加的快速和阴狠,直打的残影连连,风声赫赫,于天则是或闪或躲,或挡或接,双方陷入你死我活的紧张当中。
这边又是你来我往几回,于天挡下尤亭挥来的拳头,刚想继续发难,却看到从尤亭挥动的袖中,突然窜出一个黑影,于天反手打出一掌,与尤亭拉来了距离。
但黑影飞动的出其不意,加之速度又快,于天闪躲不及,便抬手堆积着灵力护在身前,没有听到猛烈撞击的声响,只是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的刺痛。
等到于天细细一看,发现在手臂上有一个黑斑,已经穿透灵力护盾直接渗透到皮肤上,那黑斑没有扩张,反而是像一条驱虫,在使劲的往血肉里面钻,同时传来一阵阵又痒又疼的异样。
“百足之虫的毒。”
当子阳看到这个黑斑,并用灵力识别后,在心中惊呼道。
百足之虫有许多不同的品种,虽都有毒性,但都不大,不足以致人丧命。
但有一种炼毒的方式,成为蛊。就是将所有的毒虫,无论是五毒,还是其他的毒虫都放到一个盒子里,它们会自我蚕食,最终活下来的,就是最强的,毒性也是最大的。
因为百足之虫本身的生命力特别的顽强,适应性也更强。
当受到其他毒素侵害时,有的会直接垂死过去,到更多情况,它在一段自我缓解的适应后,会再活过来,所以就成为了炼毒的最好品种。
从这里的毒性来看,最大的可能,是一只百足之虫,而且是经过蛊炼化后的百足之虫,毒性嘛,自然要更烈一些。
“用灵力拦截不要让毒素进入体内,另外拿出一些蒲公英的根茎,直接吃下去,先缓解一下,我需要时间来配解药。”
子阳见状,叮嘱于天。因为不知道这只百足之虫吃下的都是什么毒素,相互的毒素之间又会产生各种化学反应的杂交,所以还需要评定一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