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读书人,一身正气,如今这么多人在呢,又怎么会被邪祟缠身?
越喊越起劲,直到他们听见走在二狗子前面的王骄阳喊了一声:“三……三十……”
这时人群猛地出现一阵骚动,二狗子嘴角挂着坏笑,慢悠悠的喊了一声:“三十一~”
赵程程也紧随其后:“三十二。”
人群中又出现了骚动,半晌后,王骄阳一拍大腿,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大吼一声:“叫什么?谁喊错了,重新喊一次!”
他们王家一直都以武力定尊卑,所以也养出了王骄阳这么一个驴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
他一发话,众人便又强自稳住心神,从李顺兴开始报数。
这次,王骄阳喊得不是三十,而是:“三十一?”
这次二狗子的声音更加低沉:“三~十~二~~”
赵程程也加入了吓唬人的行列:“三~十~三~~~”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撒腿往外跑了,赵程程手中捏诀,面上却不显。
二狗子见自家大佬骨节分明的大手,正微微转动,便也放下心来。
反而是王骄阳和马文才不淡定了,急忙上前拉住那些想跑的人,试图劝他们冷静下来。
他们是见过几次鬼,都已经有经验了,但这些人可没有。
众人都被吓坏了,根本意识不到在见鬼的时候,离开人群是件多么危险的事。
众人四散奔逃,很快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了,其中还包括赵程程的干儿子李顺兴。
小伙子也被吓的不轻,却努力凑到赵程程面前,极尽讨好的说:“干爹,您别怕,我就算死,也要保护好您。”
赵程程笑嘻嘻的点着头道:“乖,真孝顺,这个给你,拿去买糖吃。”
说着她又拿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光石递了过去,对方却没有接,而是犹豫着说:“干……干爹……您……”
:“墨迹啥呀,有话你就说呀,这么说话你不难受吗?”
二狗子听不下去了,猴急的催促起来。
李顺兴叹了口气,似乎是难以启齿的闭着眼睛说:“干爹,儿子保不住这么珍贵的夜明珠,您能不能换成金银赏给我?”
之前赵程程给的那颗夜光石,已经被人抢走了,就算赵程程再给他,他也留不住。
二狗子嘿嘿一笑,接过赵程程的夜光石道:“行啊,你叫我一声干叔叔,明天我就带你去镇上,把这个换成金银。”
爹都叫了,李顺兴还有什么叫不出口的,当即就干脆的喊了一声:“干叔叔!”
可二狗子却不乐意了,瞬间小脸就黑了:“你找死啊?你喊我大佬的时候,干是一声的,怎么喊我就变成四声了?”
赵程程被逗得喷笑出声,笑完以后,拍拍李顺兴的肩膀道:“既然都来学院了,就安心读书,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见李顺兴不解,她索性摊开道:“你姨娘的病早就好了,差不多后天,你的家书就该到了吧。”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姨娘……”
二狗子接过赵程程递过来的湿巾,一边擦手一边抢答道:“我们家公子收干儿子,当然要知根知底了。”
李顺兴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半晌后,这才欢呼一声,搂住赵程程的肩膀,呜呜的哭了起来。
马文才见状,也不禁触景生情,背过身去悄悄抹泪。
李顺兴是缜洲太守之子,原本也应该是个公子哥的命,可谁让他是个庶子呢?
李顺兴的母亲入府之前,只是个秦楼楚馆中,唱曲儿的姑娘本就不甚得宠,甚至连生下的孩子,都没能被挂在主母的名下。
他一个庶子,从小就在亲生母亲身边长大,在李府中地位低下,否则也不会为了攒钱给母亲治病,认他人为父。
赵程程拍拍李顺兴的后背,眼神带着些安慰。
可说出来的话,却挺扎心的:“你亲娘长得挺漂亮的,那么好的基因,你咋就非要随你爹呢?”
李顺兴有些尴尬,他也不想长得像他爹,他能长成这样,已经是有他娘的血脉干涉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