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长,叶听澜辗转反侧,久久未能入睡。
她这一生,经历了太多。
如今不到二十岁,却好似已经经历了一辈子。
最疼爱她的爹爹不在了,她年少爱慕的人也离去了。
好似这人生,也没多大的意义了。
可是啊,稚子尚幼,她无法割舍下楚尧。
虽然吕太后不会伤害楚尧,可是朝局动荡,她不知道吕氏有没有那个能力,让楚尧坐稳这皇位。
现下,四处皆是要她命的人,别说是去皇宫了。
就算是出了这花絮楼,她便命悬一线。
花子渊虽是受命,可她却觉得自己欠他太多。
今日又差点搭上他的一条命。
她生气的点便是在这,他明知道自己无以为报,还在她面前将自己的命看得云淡风轻。
这让自己更歉疚,更无法偿还。
花子渊这个人,还真是奇怪。
明明这世道人人重命,偏偏他在自己跟前,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践自己。
与花子渊相处这么久,除了义弟义姐的情谊外,叶听澜与他早已是过命的交情。
所以她才看不惯花子渊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他花子渊是傻吗?!
若是今日葛长老来得不及时,他这条命就算是交待了。
两刻钟?!
叶听澜不敢想象,他们这一路凶险,这两刻钟,随随便便便会被耽搁掉。
若是他们晚来到花絮楼,或许她此时身旁的,便只能是花子渊的尸首了。
若花子渊的命,真的因自己而丢了,那她岂不是以命抵命也难辞其咎。
毕竟花子渊是花间阁的教主,背负着南越和花间阁的使命。
而她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叶听澜而已。
她若丢了性命,怕是只有娘亲和哥哥难过一阵,便会过去。
而花子渊的命,关系到江湖动荡,朝政局势。
如此算来,她的命,还真不值得花子渊去救。
一想到花子渊白日里那副对自己生命无所谓的模样,叶听澜便来气。
越气,便越睡不着。
……
翌日,待叶听澜顶着两只熊猫眼打开房门,出来寻花子渊时。
却被告知,花子渊已经离开了花絮楼。
闻言,叶听澜整个人瞬间醍醐灌顶,精神异常。
“他有很重要的事非要出门吗?他明明受伤很严重!”
叶听澜焦急的问着浣琴,眸中满是担忧。
“桑小姐不见了,教主上半夜接到消息便出了楼。”
浣琴瞥了叶听澜一眼,答复道。
她看向叶听澜的目光中,夹杂着些许恨意,不过稍纵即逝,叶听澜并未捕捉到。
“桑小姐?是他很重要的人吗?”
昨晚是听他们提起过这个人的,当时花子渊的语气很是着急。
“桑小姐与教主自小便认识,青梅竹马,自然十分重要。”
浣琴上下扫了叶听澜一眼,眸中有些不屑的回答道。
“那他不会有事吧,他的伤……”
“郡主还是别担心别人,只要你将自己照顾好,教主便会没事。”
浣琴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心中埋怨起了叶听澜。
也是,每次花子渊受伤,都是因为叶听澜,她自然对叶听澜很是不爽。
浣琴的话,虽说是气话,但是她好似也没说错。
叶听澜自知理亏,也不再问什么,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静静的等待着花子渊回来。
可是,从天亮等到了天黑,花子渊依旧不见身影。
“浣琴姑娘,还是没有子渊的消息吗?”
叶听澜苦等了五个时辰,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于是又找到了浣琴。
“没有。”
此刻的浣琴,眸中也有了些许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