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商品采购是有一套完整的操作流程，从调研，试用，上架到正式第一笔订单，短则五六天，长就更不好说。

相比股权交易，大宗采购就变得不值一提。

周鹏和陆通的团队被分出去太多人，全国各省在飞，就为了找到合适的本土厂家，然后从调研，到银行第三方评估，再到一轮，二轮协商等等，还是在公司资金绝对充裕的情况下。

一个月的时间最多也就签下三四家，都是些千万以内的投资，2011年，全国民企过的都不怎么样，互联网没有前世那么发达，四通一达虽然也有，但购物还是依靠电脑，而不是手机。销量低，销售渠道局限，生产也跟着不高。

而更大的企业，周鹏和陆通联手，还请了外援的条件下，硬啃了一个多月，到现在对方依然没有松口。

那是个大约一千四百万左右的股权交易，占对方股权21%。卡在对方所在省，要求启航告知明确购买股权目的，及公司确实为本土企业的证明。

这事儿就像是要证明你爸是你爸，你是你，你爸的儿子是你一个道理。互相扯皮没个完....

红帆股权这件事上，就算交易双方已经有明确出让意愿，想要真正交易，也需要经过市场调研，银行评估员和精妍会计事务所的评估员，以及红帆员工代表会，一轮，二轮等等，乱七八糟的各种细节过后，才能参考文件夹里的数据，和实际数据做对比，得出具体的股权价值。

但这些都不是茶馆里几人需要考虑的事情，李妍还有不少人，而顾慎行也认识很多朋友。忙碌的是下属，唯有最后签字的时候，李妍才会作为大股东出席现场。

卫辽也明白流程，但还是假借出门打电话，实际转身的功夫，就让系统直接打钱给精妍会计事务所。

自从噶掉谭渊后，他发现系统多了很多功能，比如现金流不需要强制打进某个账户，而是直接在系统界面保留，虚拟屏幕的左下角多出了狭长的横条，里面的数字便是卫辽目前所拥有，但没有转出到现实的资金。

在吞掉谭渊200多亿后，虚拟数字从8位数一跃升到11位，多了那么多颗0，让卫辽都差点惊掉下巴。

看久了之后，少年也对这么一长串没什么感觉了。

随着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李妍放在桌上的手机也开始震动。

“您好我是李妍。”

“李总您好，我是精妍的风控刘敏，我们收到一笔40亿的转账，由于数额太大了，审计怕出什么事，所以让我和您了解一下。”

她手机没有开免提，但听筒声音也很大，在座的几人几乎都隐隐能听到说话声。

40亿...少女整个人都随着话音，不自觉的颤抖了一瞬。她凝眉看着房间门口的卫辽。

“你....你怎么说打钱就打钱啊？”

这句话声音极大，但音色婉转，更像是在嗔怪。李妍极力的克制着内心的堂皇。

虽然自己出身名门，在合生时也动辄几亿，几十亿的花钱，却很明白，那些钱是一个投资和被投资关系，或者是基金和基金人关系，别看钱多，和自己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自己每月的工资也不过十几万，出门在外买包买衣服，也是尽可能货比三家，如果不是为了出席场合，李妍甚至宁愿穿地摊100多买来的卫衣，全棉，穿着宽大又舒服。可门口那少年，转钱的速度极快，让她一时间竟生出

“这家伙不会是哪个境外资本的棋子吧！”的想法。

这种感觉不是刚刚出现，还没有见到他时，从李敏姑姑口中就起了疑，只是反反复复多次，发现虽然都是卫辽出现，可少年似乎根本不在意钱花出去后，自己最终获利多少。甚至股权架构也都在极力减少他持有。

随着接触到秦梦月后，那30多岁女人和卫辽举止亲密，多少带着“姐弟”的即视感。

李妍的猜忌转向了“他会不会是上面谁的白手套。”

可如今，秦梦月的真实身份被道破，两人剑拔弩张的言谈，又再次否定了这个想法。

“钱....从哪里来的？”

身为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事业型女人，李妍对钱的敏感度几乎占据了她大脑，小到菜市场油菜一斤多少，大到公司当月进出账目，盈利点，每一笔资金流向。都是极为看重，这也是她为什么会不经意间看到对方银行卡余额，甚至可以通过对方交易，不过脑都能估算出对方余额。

可。

她明明看过对方银行卡，里面确实没多少钱了，少女甚至都做好，用存在精研的100多亿入账的打算。

但钱就像无根水，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向卫辽身边来。一时间李妍也不好猜测卫辽具体还有多少。

反观卫辽却一脸淡定。

“你不是说让我打钱，打给他太慢了，我估计收购股权的流程走下来，怎么也要一两周，还不如直接打给你。反正都是你花钱。”

众人皆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神色，梁思伟更是艰难的吞咽着口水。

李妍最先反应过来，砸吧着嘴想了想各种缘由，算是回应般的喃喃自语一声。

“行吧，那我就花了！”

同一时间，系统叮的提示音在卫辽脑袋里响起。

【成功为女生花钱36亿，系统五倍返现奖励180亿，已入账，请宿主查收！】

“哈？”

少年不自觉的脸部抽搐几下，又借口洗手间，匆忙转身走出房间。

“统子，统子，刚刚啥情况？”

【啥啥情况，不就是吸收了谭渊的系统之后，默认同步了对方能力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系统满不在乎的开口。

可卫辽还是一脸懵！

“不是大哥！你也没说能吸收谭渊能力啊！”

【不吸收他能力，你俩和平共处不好么！不吸收他能力为什么要强制噶一个！为了好玩？还是为了看自相残杀有趣？宿主你没病吧！相同能力的系统本身就存在排他性，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大家都是神豪系统，你今儿在，他也在，大家都在，那突然冒出几千几万亿的现金，这世界还能不能正常运转了！】

【你们本来就是随机选中的，他被嘎只能说明他菜，也证明对方系统挑人的眼光更菜！这么菜的一方，被谁嘎不是嘎！被咱俩收了反而更好，不是么！】

【哎呀不说了，我还要清理谭渊留下的一堆屁事！忙着呢！回见啊您嘞！】

系统再次进化，甚至从言语里都带着浓郁的轻视，那种高高在上的，敷衍的。

卫辽也不在意，他这会算是终于明白，系统为什么一定要让双方嘎一个原因了，有太多的好处。

他两眼冒着金光，摇头晃脑的去了趟洗手间装装样子后，又回到房间里。

“是，是这样，我们接下来还有几项资产....那个...那个几位还，还要不要再看看？”

梁思伟早已不复方才正定的神色，说话带着嗑吧，想极力掩饰自己心中的狂喜，但由压不住躁动的心。他的五官有些扭曲，双手不自觉地反复搓着。

就连看卫辽和李妍的目光也变得暧昧起来。

“嗯，你说”

可少年还是一脸平静，他当然明白对方的目光所代表的含义，今天说的内容在昨晚就已经被顾慎行猜出个七七八八，也都有应对策略，所以几人脸上都平静的很，也不主动开口，耐着性子等对方继续。

“是这样....”看到如此，梁思伟也很快借着几声轻咳，强制让自己反应过来。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我也就不客套了。”

说着，对方抿了口茶水。

“今天招标会那边以矿产为主，想来你们几位也不是那么想要，所以就直接避开了。文件夹后面几页，是招标会里没有的，大多是本地企业，比如望江医药，和蜀都第四医院35%的股权，以及蜀都两家科技公司，还有江州一家半导体公司。还有山城六家会所，以及三处别院。还有江州省内的高铁承包等等。”

“我们事先参考过卫先生最近动向，发现您买下了津门一家滤波芯片公司，想必您对科技类企业也是极为看好的。”

“所以，推荐您再看看这几家公司的产品。”

看着目光灼灼的秘书，饶是卫辽早已做好“有奶便是娘”的准备，也明白是上面拉不下脸，所以才借着秘书的身份过来交涉，也是内心不由得一沉。

一家顶梁柱企业轰然倒下，所带来的影响，远没有对方所谓百亿亏空那么少。少年暗自猜想，除了市政亏损，扶持的企业亏损，还有民营经济下滑，三方大概会有接近200亿左右。如果不是漏洞太大，对方不会几次三番的找上他。

“蜀都有一家还不错，是做GNSS芯片的，主要用于卫星定位，通信。只是前几年才成立，还是个民营企业。”

李妍翻看着薄薄的纸张，审视着白底黑字上，几家规模不大的公司。

“这家江州新媒不是在我们楼内么？”

少女语气又变得疑惑，盯着文字看了好几眼，才又看向卫辽。

“就是你买的那栋高楼，现在是启航便利店总部。这家江州新媒也在里面，主要做大数据和云计算的。”

少年有些无奈的看着李妍，压了压手。

“没必要大惊小怪，再说，等我们重建了老国营厂子，那栋楼也是要卖掉的。”

那楼自己买的太便宜了，一千万在寸土寸金的老产业区里，估计连地皮都买不下来。卫辽不太想猜里面的弯弯绕，明知是上面的三产，倒不如卖对方个面子，也顺便能将自己产业整合到一处，便于集中管理。

“有没有什么看上的项目，才是最重要的。”

简单听了一耳朵，他也明白对方是拿出了绝对的诚意，虽然几家公司如今初创，但看类型和行业，如果真是自己在做，而不是买办思维，等再发展发展，也都是能在省内排上号的。

“规模太小，蜀都这家做卫星的倒是不赖，可惜山高路远，我们目前人员短缺，想插手管理太麻烦，倒不如之后再等等，三五年还能留存，倒不失潜力股。”

“江州这家....啧啧啧...”

少女摇头，这公司我倒是去过一次，可惜太干净了，没有设备全是普通电脑，一点不像是做大数据的企业。对方领导说话也总喜欢说空话，没什么核心价值。

“这样啊....”

卫辽轻轻叹息，接着喝茶的功夫，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

“既然首席财务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听她的吧。”说话间，目光看向拿着手机打字的顾慎行一眼。

“项目杂乱无绪，贪多嚼不烂是企业大忌。我认同李妍的观点。”

男人嗓音一贯清冷低沉，头都不抬一下，双手还在回复着手机内容。

梁思伟原本激动的心被李妍一记重锤砸落，希冀的目光看向卫辽时，又被狠狠捏了一把....

三言两句，本以为能拿的出手的项目，就被说的一无是处，让他这个刚转型过来的秘书有点失落。

“其他的项目呢？”

可男人依旧不死心，试探行继续询问。

“铁路建造公司有兴趣么？”李妍话音婉转。

少年接话，语气掷地有声。“有兴趣，但不大。只是想在园区里自己建着玩玩。”

可内心才不是这么想，他和李妍前天晚上还在聊，想在江临园区修建一条铁路和原本线路接轨，最好能在跨河大桥旁也接一条。以便更快速发展园区。

李妍如今说的这么轻巧，估计是她想压波价格。

果不其然，少女疑惑的语气再次开口。

“请问秘书长，如果我们在自己园区内修建铁路，需要发改委的批示报告么，还是只需要省内的准生许可就OK？”

“原则上不接入铁总线路，省内有权批复。”

“哦，这样啊。”她将尾音拉的很长，就在梁思伟目光逐渐暗淡的下一秒，李妍又开口询问卫辽。

“那这家带资质的公司你要么？”

“标价多少？”

“17年成立，注册资金5000万，实缴不到1000万，登记员工68人，文件标价4600万。”

“4600买个资质么？”卫辽轻笑，从简短的话里不难猜到，这公司不过是望江集团起个头，骨子里都是省内家属。

少年脸上不由得带上几分笑意，轻轻摇着头。

“1000左右吧，买过来扩充一下严从公司的资质，剩下的转手卖掉就是。”

36个亿的天价连锁超市都出了，卫辽有些不解的看向梁思伟，心里盘算着省内到底想从他手里吃下多少才算消停。

“行了！”

秦文瑾略带不满的声音传来，两人皆是一愣，目光齐齐的看向女人。

“你俩在这儿过家家呢！”

只见她轻拢慢拈，将手里茶盏放在桌面，又缓缓盘起自己垂落两旁的秀发。

“50个亿，你在文件里挑拣一下，算出符合50个亿的资产来，大家时间都不多，双方都各退一步。”

等她说完，直视李妍的目光才缓缓转向卫辽。

“你名下企业五年内免征税，江临那块地，如果不够大我做主，在江州重新披一块荒地出来，五折给你。”

“省内缺口很大？”卫辽微眯着眼。

“200以上，主要是地产流失严重，那些中小地产商如今没了望江的掣肘，都纷纷卖地卖公司跑路了，省内基建原本就弱，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拉你入局。”

“那就算50吧”卫辽也不装了，目光变得坚定，伸了个懒腰从李妍手里将文件夹拿了过来。

“望江医药我买了，但不是在蜀都，我准备在江临沱江对岸建个P4级的生物实验室。目前江对岸还是荒地，应该是有建筑公司承保了，只是最近没施工。地皮，施工要求，包括审查资质，这些回头帮把手，最好能有个成熟的总经理运营团队。企业法人是刘雨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