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莞泠微微摇头,面对刘氏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祖母那边如实交代就是了,至于小年宴上的鸡汤,再寻只别的鸡来。”
金氏斜她一眼,“再寻只别的鸡?四弟妹说的轻巧,如今这时候上哪儿寻鸡去?”
“我陪嫁的庄子上今年送来了几只峨眉黑鸡,明儿我叫人送到侯府来。”谢莞泠想来想去,暂且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燃眉之急得到解决,刘氏松了一口气。金氏在放松之余,心里有些嫉妒起谢莞泠来,果真是高门大户的女儿,峨眉黑鸡虽没有丝羽乌骨鸡名贵,却也难得了。
她出嫁前只在自家祖父的寿宴上吃过一次,嫁到侯府来也少见。
三个媳妇一道去了裴母处,把事情原本交代了,裴母虽然可惜,却也念着快过年了,不想生事,要饶了两个丫鬟。
“两个丫头子年轻,哪知道怎么喂鸡啊,快过年了把人打的半死不活的,也不嫌不吉利。”裴母看了刘氏一眼,“淮哥媳妇,这次就算了吧,回头叫人请个大夫,给两个丫头瞧瞧。”
裴母发了话,刘氏也只能照做,这么一顿磋磨,谢莞泠回去时天已经黑了。
酿酿守在门口,不时抬头往外看,待看清谢莞泠一行人回来时,一路小跑了过去。“夫人,世子回来了。”
谢莞泠看她肩膀上已经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怕是在外头站了停久了,“回来就回来吧,你怎么不到屋里伺候?”
酿酿抿了抿唇,道:“夫人,世子看着不太高兴。”
谢莞泠抬头看去,此刻微风卷着小雪,屋里没有点灯,过往的丫鬟婆子也不敢大声说话,整个霖院一片沉寂。
“无妨,你们先去厨房吩咐准备些世子爱吃的东西,我进去看看。”
谢莞泠接过小月手中的伞从石板小路上穿过花园到了卧房前,曲起手指扣了两下,屋里传出一声“进”,谢莞泠才推门进去。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谢莞泠凭着记忆摸到烛台和火折子,“玄度在屋里,怎么不点灯?”
黑暗中的裴云川听见“玄度”两个字,绷紧的神色一下土崩瓦解,眉眼都温柔了不少,“等你回来。”
谢莞泠手里的火折子亮了起来,点上了蜡烛,借着微弱的的烛光才看清裴云川在哪。
“等我怎么不把灯点上,还一脸不高兴……”
谢莞泠端着灯往里走,待看见裴云川正坐在书桌前,突然愣住,低头咬唇。才想起来今天给家里的信没收起来,裴云川怕是已经看见了。
“怎么不说话了。”
裴云川两腿交叠放在一起,轻轻的挑了下眉,同谢莞泠一副心虚的样子对比起来,像极了在审犯人。
谢莞泠用手玩着腰带上的穗子,企图转移话题,“我是在想晚上吃什么,玄度,你饿不饿?我让她们去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