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管排炮是一种射程近,威力不大,装填速度极慢的管风琴炮,唯一的优点是杀伤面积巨大,射出的铁子在前方呈现一个长四五十米、宽二十米左右的扇形有效杀伤区。
火枪和排炮,鹿角和尸体,这些有效地阻拦了蒙鞑骑兵撤退的路径。校尉们不断地填装着子弹,杠杆式后装枪的威力和速度是无与伦比的,蒙鞑的骑兵们应声栽倒。
“跪降不杀!”
纳降声密集而响亮。
可这些宋军要么是义军出身要么是降卒改编,都是第一回以火器对敌。从四肢发颤到全面碾压,打得如此畅快,哪里还能停手。
个个嘴里喊着纳降,可手里却是不停地装填着弹药。也不管有无人投降,举起枪就射。
綦公直领兵多年自然也有不少誓死追随的山东老乡,一千多人护住綦公直已经冲至阵后。望着那鹿角之后的火枪和当中奇怪的排炮,这群人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排炮的激发简单粗暴,没有火枪一样的簧片,就是靠一根可以上下移动装着六个击锤的木棍来完成。看管排炮车的士卒拉拽固定木棍的绳索,预先被架起的铁棍因重力落下,砸在火帽之上。
排炮这种东西无需瞄准,反正就迎面一大片的攻击,只要方向无误便也就是了。嘭嘭嘭……白烟弥漫笼罩了前方的视野。
眼看就要逃出生天的蒙鞑骑兵,被这密密麻麻的铁子挡住了去路。
施放完的排炮根本没有做过再次填装的打算,两轮小车被丢弃一边,想要冲出来的蒙鞑和宋军都被白烟遮掩了视线。
阵后拦截的士卒们举起火枪朝着白烟之中胡乱射击着。
烟雾后的慌乱和惨叫声,让封锁后方的士卒们心神慌乱。也许是过于紧张,有指挥使大喊道;“丢掌心雷。”
几百颗手榴弹脱手飞出,划着曲线穿过烟幕。火光、巨响、飞血、泥浆、哀嚎与嘶鸣。
“快让这帮杀才住手!”王其昌原本黑丑的脸变得更可怕了,“谁让他们丢掌心雷的!我的马啊!”
“住手,住手……抓活的!”
“停火,纳降!”
“直娘贼,你还打!”一个二等军士长一脚踹翻一个还在继续射击的士卒,“军指挥使有令,停止开火,纳降!”
硝烟渐渐散去,满地的马匹士卒,站立和骑马的蒙鞑士卒已经寥寥无几。
王其昌望着惨烈的战场面色越来越难看,几千骑兵按常理说怎么样都能弄上一千多马匹,可如今这样,怕是三百都够呛。
“谁下的令丢的的掌心雷?”
“启禀军指挥使是我。”一个白铜牌子满脸兴奋地跑了过来,叉手说道。
王其昌的怒气已经无法克制,“傻鸟,你的脑子长在裆下不成?这战马不就是给你们抢的,都炸伤炸死了,你一辈子都做个没马的骑兵不成?”
王其昌举起手中的劈阵斧就砍了过去,在空中却是留了手。大斧离着那人面门两寸外砍在了泥中。
“滚!你们三个刀盾营负责清理战场,押解俘虏回临安。随后和辎重火箭部一同追上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