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来御前兵器所这屁股还没坐热,就离开了临安。自从进献鱼饭之后,何时似乎就没有遇上什么好事,除了妻家的陶罐生意在广州做得如火如荼,这官运却是一言难尽。
何时走得悄无声息,可他被贬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临安。
不明所以的士子们这下更懵了,郭达被贬,何时也被贬,这陆秀夫到底是弄得什么谋略?
何时批驳理学的文章依旧张贴在钱塘门,而关于理学的文章,无论支持还是驳斥却是再也无人撰写。
找不到下一个热点的士子们,开始无所适从。
好在数日之后,新一期的《内部参考》如期而至。
以往小报第一页的人员调动和升贬的消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用朱砂书写的消息。
“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三司都指挥使透露,官家已令枢密使江钲筹备军械粮草。朝廷将在夏收之后,对蒙鞑占据的淮河以北展开攻略,在冬至之前收复幽蓟十六州。”
群贤会的茶馆中照例是一片喧哗,有人抚掌大笑,有人痛哭流涕,连一旁的仆从都失了平日的礼仪,整个茶楼之中个个状若疯癫。
“我大宋偏安江左一百五十载,今朝终究要打回中原去啦!”
“靖康耻,今日可雪!”
“官家虽是年幼,却比之秦皇汉武不遑多让。真乃我大宋之幸!”
“官家威武!我大宋威武!”
一个不协调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这《内部参考》只不过是份小报,又不是朝廷的邸报。或中或不中还是两说,诸君莫要高兴得太早。”
“哈哈哈……你这傻鸟也配来这群贤会。”有人指着发言之人一阵狂笑。
“你这厮,如何就骂起人来。”
“这位兄台说得一点没错,你便是个傻鸟。哈哈哈……”
“尔等再敢辱骂与我,休怪我双拳没有个轻重!”那士子被人骂做傻鸟显然是怒不可遏。
慢慢地茶楼中开始窃窃私语,原本被这人说得心凉了一半的士子,也都一副恍然大悟状,纷纷指着那个说小报未必准确的士子一阵狂笑。
“果真是个傻鸟,这等货色如何也配来这群贤会。”
“傻鸟,傻鸟。”
笑骂之声响成一片,那士子显然已经忍无可忍,跳在桌上大叫道:“尔等欺人太甚,今日里便是伏尸二人,血流五步!”
“你这傻鸟也配?”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站起身来,“甚的或中或不中。今日好叫你知晓,这便是千真万确之事!”
“你空口无凭何以见得?说不出个所以然,今日你我不死不休!”
“唉……你怕是不识字,或是今日第一天来此。这第一页赫然写着,据一位三司都指挥使所说,这还能有假?”
“你才是傻鸟!这无名无姓,如何不能捏造!”
“说你傻鸟你还不服。三司如今殿前司、亲军马军司都指挥使皆为空缺,便只有步军都指挥使冯松冯将军在任。人人皆知冯将军乃是官家亲信,他的话如何会有错?这小报主人便是浑身是胆,可敢无中生有拿这军国大事来攀附冯将军?”
“这就是冯将军向外透露的消息,哪里会有假?”
“正是如此,这甚的不愿透露姓名,这便是指名道姓了。”
“此等军国大事,冯将军怎敢胡言。”
“你这傻鸟,怎地对朝廷事宜一概不知,好似个北来的蛮子。”
在一众群贤的嘲笑下,那士子面色涨红,站在桌子上的他如今犹如杂耍的野猴。
这茶楼是铁定待不下去了,恼羞成怒的士子从桌上纵身一跃,落地时却是脚步不稳摔了个跟头,在仆从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