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业兴旺所涉及法律会越来越多,这些以后慢慢完善便是。”赵昰望向谢枋得,“当务之急还是要在临安先行设立一个钱庄,主要做些金银兑换,有息存贷的事宜。待得时机成熟便在各州府设立分所,民人商贾凭纸币可异地存取。慢慢把纸币推广到全国各州县。”
谢枋得的脸色有些阴沉,“这‘会子’早已没有民众相信,普天之下无人愿要,发行纸币乃是无用功。”
“这个无妨,可在朝廷中先发放,一应临安官员俸禄,皆以纸币替代。可凭纸币,去银行换取铜钱。”
“也如同交子会子一般设立一年为期?”
“五年为限,每年发新替换旧钱,兑换自由,不设限制。对于大笔交易者课两厘便是了。”赵昰继续说道:“这纸币之事不急于一时,先不对民间发放,免得又起波澜。”
谢枋得摇摇头:“怕是朝中官员也无人愿意要这纸币,便是我也不愿意要这纸币。”
“我这与会子不同,实发实印。以府库金银铜钱为基础,凡有一贯纸币,必有一银币存库。”赵昰解释道:“铜钱繁重,这纸币必然是要流通的。我这个办法绝无后顾之忧,谢尚书放心。”
谢枋得作为户部尚书有些话也不好明说,这宋朝的纸币的名声早已臭不可闻,哪里会有人买账。推行纸币根本是一厢情愿之举,到时候朝廷上不会有一个人支持赵昰。
谢枋得也不想和赵昰过多辩论纸币的事情,南墙总是自己撞一撞才好,于是绕开话题道:
“官家的意思就是把抵当所改名为钱庄,先架阁再缓缓图之。”
“不错,先把免息小额放贷的事情给办了,对于贫苦民众乃是当务之急,款项不用大,一两贯足矣。”
“一两贯也无甚大用,还需财物抵押否?”
“一两贯我看就无需抵押了,若是把推车,锄刀这些拿来抵当,这民人的日子更无法过了。”赵昰接着说道:“无非是给那些赤贫民众一个喘息的机会。有些民人借贷一贯可能就能让好几家渡过难关。”
谢枋得心有疑问,“一人借贷不过缓解一家之急,何来几家之说?”
“比如一货郎来贷钱一贯,持钱还给商户所欠货款,商户又把这钱发给雇工,雇工拿钱还了赊欠的米店钱,米店的家眷拿着这一贯钱,又遇上了这货郎买了些许货物。”赵昰是记不清楚这个故事具体的步骤,只是大致地说了一下。
“妙啊!官家真神人也!”谢枋得激动得连连拍腿。
“只是一比喻罢了,无非是在市面不景气的情况下,朝廷投入些钱财,让市面的交易流动起来,这算不得甚的高明。大多的时候这借贷的货郎可能是去买了柴米油盐,这样一家人也许就能熬过这春荒。若是农人便也许多买了些种子,庄户买多几头猪仔鸡鸭,在来年便能获得收益。”
“民富则国富。”谢枋得满意地点点头,“此事我回去立刻就办,不过这抵当所已经广为人知,为何不继续使用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