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的消息并没有产生多大的效果,士卒们基本上全都听从自己的将领,加上许衡杜撰的情节有些一厢情愿,宰辅谋杀皇帝这种事情未免太过离谱。
当然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忽必烈身上,是他坚信八思巴用自己的性命弄死了赵昰。若是传书说临安与大都正在和谈,也许还能拖延一下宋军北上的步伐。
蒙鞑这里只知道两路大军,并不清楚冯松携船队此刻已经登陆海州(现连云港)。
冯松的战略意图也是颇为耐人寻味,连驻守在东海的宋军也只是单纯地以为,这一万来人的不过是来确保作为物资中转站的海州的安全。
可冯松靠岸不过两天,就下了琼崖号,领着万把人朝向北的临沂而去.而那艘载着平民的船只上此刻人员踪迹全无,不知道去了哪里。
临沂早就在提防海州的宋军偷袭,虽然城中士卒不足六千,可调配来此的将领却是极其优秀的名将。
此刻驻守临沂的正是江淮行省右丞吕文焕,而负责此地的达鲁花赤是原松江万户府的沙全。
蒙鞑的江淮行省是丢了,可吕文焕手下的一些将领还在,一直未曾被派出去对敌宋军的吕文焕,在忽必烈找不到可靠之人的情况下再一次被提拔重用。
作为兵家必争之地的临沂,派吕文焕去防守是再适合不过了,毕竟他有过苦守襄阳五年之久的惊人战绩。
此刻的吕文焕自然是不知道冯松领着人正朝临沂而来,正在城中和同为吕家军的兄弟吕文福、以及很早从广州被忽必烈叫到大都问罪,而逃过一劫的大侄子吕师夔,一起商讨着天下大势。
“真是想不到啊。这赵家明明已经是死透了,陆秀夫这老狗竟然又把他给救活了!”吕师夔一脸丧气。
吕文福也跟着叹道:“若是这陆秀夫早二十年掌权,我等也不会落到现在这般地步。我看着临沂是守不住的。”
吕文焕也很苦恼:“守不住也要守,不到万不得已,你我弃城而逃回了大都也是死。”
“四哥,宋军若来那攻我临沂,我们拿什么防?”吕文福双手一摊,“那漫天的鬼箭非人力可挡。你看看我们的老相识,夏贵被宋军烧死在了海坛岛,范文虎烧死在了江华岛,难道我们也得烧死在这临沂不成?”
“那你的意思是?”吕文焕眯着眼望着他弟弟。
“只要把沙全给……”吕文福右手如刀在空中狠狠地砍了一下,“朝廷是有明令的,以城而降者,既往不咎。只要能保住性命,大不了做个田舍翁,以你我兄弟那么多年的积蓄,坐享田园之乐不比被烧死在这临沂强上百倍?”
“我不同意!”吕师夔打断了两位叔叔之间的话头:“哪怕跟着蒙古人退回狼居胥山,退回北海,我也是万万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