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冯松已经不是‘大内高手’的身份了,虽然身上还一直插着两排飞刀,终究是起个装饰作用。
真轮到他这个侍卫亲军步军司的都指挥使上战场,那基本也就完了,就算侥幸杀出重围,他也不用回去见赵昰了。
冯松虽然有这个能耐半夜摸进临沂,可也未必能找着吕氏叔侄,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做这等事情。
正在冯松烦恼之时,一路踏白此刻已经回营禀告。
“禀告步帅,沂水向下游三十里两岸皆是高山峻岭。有一处可用巨木搭桥,可危险万分,一旦滑落断无生理,便是猿猴怕也难以渡过。除此之外再无他途。”
下游走不通了,那就只有指望上游能有个水浅平缓的去处,不然就只能伐木搭桥,强渡沂水了。
等到天都快黑了,这去上游探路的踏白总算是回来了。说是向前五十里左右有一大片河滩,水势缓慢,最深处不过及腰,若是搭建些木架木桥,大军想要渡过并不困难。
最重要的是前往上游的踏白还在一处不知名的荒废村落中找到了一条小疍船,小船不大仅仅可供四五人乘坐,可到底是条船,有了船对于测量水文有着极大的帮助。
小舟从上游漂流而下,一路上并未发现蒙鞑在河岸边藏有船只,想来就算有几条货船估计也被吕文焕拖上了岸去。
今天是来不及了,考虑了一下,冯松决定明日开拔向上游行进,从浅滩涉水搭桥渡过沂水,随后折返攻下临沂。
计划是美好完善的,可未来是不可预见的。
次日一早,冯松这里还未拔营撤离,这吕师夔便早早地领着士卒推着两台回回炮来到了岸边。
这两台回回炮虽然不是最大型的那种,可也有两百步的射距,攻击到河对岸是毫无问题。
望着蒙鞑推着回回炮而来,宋军的士卒纷纷站到河岸边破口大骂。可双方隔着一条河,这骂人的技能再高超也都是徒劳,就算有一丝声音传入吕师夔的耳朵中,那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东西。
吕师夔根本不想搭理对面那无名小卒率领的宋军,什么姓冯的无名之辈,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任那些小丑在江边跳骂,吕师夔只管督促着士卒向着河岸靠近,好最大限度地攻击到宋军的士卒。
“报……”一个士卒飞奔到了正在吃炊饼的冯松面前,叉手说道:“启禀步帅,临沂推了两台回回炮正向河岸边靠近,意图要隔着沂水向我军发起攻击。”
“噗呲。”冯松刚喝进口的一口热茶没忍住全都喷了出来,“你说姓吕的推了两台回回炮来攻击我军?”
“正是。”
“嘿嘿,这可是真稀奇。不老实些开城投降,却还敢做这送死的举动。”冯松乐了,“去通知各旅指挥使和有维中三式火枪的神射手前去河岸边,把这推回回炮的全都打死。”
“来人,拿我枪来,我也去练练手。若是吕文焕这厮来了,倒是省去了我一番拳脚。”
冯松领着人很快聚集到了河岸边,这时吕师夔领着的两辆投石车也抵达了河岸,正在调试紧固做着发射前的准备。
“嘿嘿,我已经许久未曾杀敌,看来今日要捞个头功了。”冯松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身边的亲兵,随手接过后装卡宾枪说道:“那着甲披绣衫的应该是个大官,吕文焕是不会亲来前线的,这厮很可能是吕师夔,不过他站在回回炮之后,想要一枪打死怕是困难。”
“诸位也莫说我以大欺小,大家各自散开,凭本事捞军功,切莫冒领人头,在此丢人现眼。”
“喏。”
众人全都散开站立,举枪瞄准,可都不敢先开枪,只等着冯松拿下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