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桂芳闻言脸上更是悲戚。
你吕文焕自己都逃了,却把罪责都扣到我的头上,这兵败之事明明是你这计谋不行,和我李桂芳有何干系?难道我不跑,在山上等着被烧死?
李桂芳心中有怨气可是不敢开口,他虽然也是吕家军一员,可却是吕师夔的属下,吕文焕若是想立威,那就一定会杀了他。
杀他一个李桂芳不过是举手之劳,吕师夔生死不知,没有人会替他出头。
李桂芳只得领命,点起了原本吕师夔的部下,举着盾牌刀枪准备向石桥对岸发起攻击。
冲不过这浚河那就完了,身后的宋军大队很快就会冲入黑石坳,前后夹击之下如何会有生路。
拼一把吧,也许死中求活杀出条生路也未可知。
“诸位向前一搏,冲过石桥便有活路,冲不过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桥上不过五百没有马匹的骑兵,我们还有四千之众,以多击少,必胜无疑!”李桂芳举着腰刀高叫着:“沙全大人还在对岸和宋军厮杀,我们且去助他一臂之力。”
“给我冲杀过去!迟疑不前者斩立决!”李桂芳腰刀向前一挥,蒙鞑汉营冲上了石桥,向着对岸的宋军飞奔而去。
这桥就一丈来宽,一排最多也就站个五六人,密密麻麻的士卒举着武器涌上桥来,那声势的确惊人,大有所向披靡之势。
对面的宋军骑兵此刻都已经变成了步卒,和蒙鞑汉营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更没有什么九尺大汉举着把丈八蛇矛封住路口,那些树干草袋如何能挡住汉营的求生之路。
吕文焕觉得战事或有转机,也许冲过石桥,依仗浚河天险,还能和宋军纠缠一番,只要能你来我往打上两回合,退回大都之时也就不至于那么难看了。
可这时代已经变了,才奔跑到桥上没几步的汉营,遭到对面桥头宋军的攻击。
几十声枪响犹如一声,奔跑中的汉营立刻成片地向后栽倒,后面的士卒还未反应过来只顾着朝前推挤。
密集的枪声几乎没有间隔,瞬息之间桥上满是死尸,鲜血从石缝中滴落给浚河染上了一丝红晕。
李桂芳傻眼了,吕文焕也傻了,这不过几个呼吸桥上便死了数百人,原本还想死中求活夺下浚河桥的士卒再无一人敢上前一步。
十几条货船已经在吕文焕亲信的信号下,朝着这边划来。
这些划船的自然全是汉人,都是原先沂水上讨生活的船家,他们的家眷在吕文焕手中,吕文焕的命令便是不可违背的旨意。
这船离岸北去,可苦了那两百来个退到岸边的蒙鞑。
任凭他们如何叫喊,那些个船家根本不予理睬,只顾着向河对岸摇去。这如何能忍,船跑了,他们又没马匹,那不是要死在这浚河岸边。
愤怒的黑鞑开始张弓射箭,想要射死几个汉人,好叫他们回来接应。
一波箭雨落入江中,临近的六七条船只上,掌舵摇橹操帆的死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更是害怕了。
未曾中箭的船夫跳入水中,朝着别的船只游去,而对面的吕文焕亲信眼见如此,更是气急败坏。
这船总共就那么些,一下被弄死了三分之一,这还如何够用。亲信拔出腰刀,站在岸边朝着对岸的蒙鞑一边挥舞一边谩骂。
黑石坳中宋军的喊杀声突然爆发,犹如滚滚怒雷向着河边传来。河滩边的宋军骑兵正缓步向那两百来个蒙鞑逼近,石桥之上哀嚎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