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安童眼见忽必烈昏了过去,连忙高声喊人。自己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摸心口,好一阵忙乱。安童的一顿操作猛如虎,然并卵。
可这忽必烈显然是气息不畅,又或是心脏病发作,等到太医赶来也未曾苏醒。
大殿之中正忙得一团糟时,又有士卒飞奔而来。
“报!文天祥部与玉昔帖木儿部对阵之时,率先发射了多颗飞雷炮。爆炸声起,全军混乱。玉昔帖木儿未能稳住阵型,遂下令全军突击,但是此刻士卒已经开始溃逃。玉昔帖木儿孤身一人率三千余骑兵冲击南人车阵,在离车阵四十步开外全部阵亡。南人大军已经向大都逼近。”
“啊!这可如何是好。”安童急得满头大汗,对着那几个太医连声吼叫:“快啊!快把陛下救醒!”
安童此刻已经失去了进退,他还指望着忽必烈来拿主意,可祸不单行,此刻又有人前来禀报。
“报,林保所部已经在东侧十里之处,如今怕是已经不足八里了。”
“快传我命令,城中侍卫亲军全部集合,随我去城东阻敌!”安童慌慌张张就往外跑去,可却被云都赤给拦了下来。
“安童大人,城中侍卫亲军只受大汗之令,恕我等不能从命。”
“混账!”安童气得整个脸变成了猪肝色,“此刻再不出城拒敌,半个时辰后南人就要兵临城下了!皆是拿什么去挡?”
“南面十五万大军都溃散,文天祥部若是到了,这大都岂不是拱手让人了?”云都赤的指挥使指着殿内的忽必烈说道:“到时候陛下怎么办?安童大人是不是也要仿效其他几位,来个不知所踪?”
“放肆!”安童跳起来一巴掌呼在了对方脸上,却是落手不准,手掌打在了头盔上。云都赤的指挥使倒是没感觉痛,可安童的手掌却是红肿了起来。
安童此刻就是个孤家寡人,又没有忽必烈给他撑腰,打又打不过这帮御前带刀侍卫,只能握着手腕站在原地双脚直跳。
忽必烈必须先救醒,再不醒就完了。
“一刻之后,陛下若还不苏醒,便是抬也要抬出城去,先去上都再做计较。”安童急了,拔出随身的匕首指着云都赤的指挥使叫道:“到时候谁拦着我,我就杀了谁。”
这下不管是士卒还是军官,甚至这宫中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对。安童望着那云都赤的眼神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帮家伙不是为了保护忽必烈,只是单纯的不想去城外阻击宋军。
安童心中一凉,他万万没想到这大都中的侍卫亲军也会变得如此,他们可都是孛儿只斤分化出的八鲁剌思、八邻、朵豁剌惕等部族里选入的,是忽必烈最为可靠的一支武装力量。
这些人武力也许比较差,但却是拿着最高的俸禄,一个普通士兵的俸禄就要高过一般的军官。若是这些人都不愿意对付宋军了,那么整个大元可能就再无可用之兵了。
安童有些绝望,他不知道还有什么破敌之法,殿中一阵嘈杂,回头望去,只见忽必烈已经缓缓回过了神来。
“陛下,陛下!”安童把手中的匕首一丢,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玉昔帖木儿如何?伯颜去了哪里?”忽必烈望着飞奔来的安童立刻发问,眼神中却闪烁着期待之色。
可安童哪里能有什么喜讯可以讲的,望着忽必烈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忽必烈确实会错了意,面色更为和善,声音也变得温柔了几分。
“来,扶我起来。玉昔帖木儿可有突破敌阵?伯颜可曾召回了大军?”
安童低着头,咬了咬牙开口说道:“玉昔帖木儿已经阵亡,伯颜下落不明,林保部已经抵近大都,离此地约六七里。陛下,我们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