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终究是无力回天。”忽必烈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这心中似乎想明白了许多。他望着安童说道:“你带人去吧,把答剌麻八剌和铁穆耳带着(真金的另外两个儿子),保护他们前往上都。若事有不谐,立铁穆耳为汗。”
“陛下,我们一起走吧。”安童拉着忽必烈就往外走。
“我年纪老了,不走了。”忽必烈苦笑了一声:“呵呵,我若是走了,南人一定会死追不放。那些个叛徒会比文天祥更卖力,他们不会任由雄鹰在天空中翱翔。”
“陛下!”安童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此刻声泪俱下,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安童,你去吧。你亲自带着答剌麻八剌,他听不见,若是走丢了就找不回来了。记住我的口谕,传位与铁穆耳。”忽必烈用力一推安童,“速去,不得有误。”
安童退后几步,跪地磕了几下头,转身朝着宫门外奔去。
“来人,传令整军。我将亲自率军杀穿南军,杀出一条活路来!”忽必烈眼神不再浑浊,冷冽如芒的目光刺得所有人不敢抬头。
“尔等但凡还有半分血勇,还是我孛儿只斤一脉的勇士,便拿起刀枪,随我杀他个七进七出!”忽必烈大步向前走去。
身后新上任的更衣奴才从阴影里走出,身上背着原先由玉昔帖木儿保管的弓箭,手里拎着根长铁枪,义无反顾地向着屋外明亮的阳光中走去。
忽必烈的气概重新激起了这些云都赤的血性,所有人渐渐汇聚在忽必烈的身后,一把多年未出鞘的利剑在大都再次露出锋芒。
此刻大都已经乱成了一团,城里的人想往外跑,城外的一些溃军想冲进城来,可城门被侍卫亲军堵得死死的,谁都无法进出。
“开门啊!让我们出去!”
“滚开!没有手令谁都不能进出,南人离此不过四五里,他们的骑兵已经到了,开门就是死!”
突然,城中战鼓声骤起,吵闹声渐渐停止。皇城门大开,忽必烈鲜衣怒马走在最前,手持镔铁枪,头戴金翅盔,一身的肃杀之色。
紧随其后的便是云都赤的指挥使和那位为忽必烈背箭壶的美少年,再其后乌泱泱的全是纵马而行的侍卫亲军。
“今南人犯我疆域,攻我国都,又有各部叛徒出卖。大都危在旦夕,尔等若还想活命,拿起武器,随我出城杀出一条血路来!”忽必烈高声叫道。
“若是文天祥攻破大都,你们都得死!南军已经下令屠城三日,不想死的速去拿了兵刃,随陛下一起杀出城去!”
“想要活命的跟着大汗走!”
“拿出你们的血勇来,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不战就是死!”
屠城三日这话一出,可把城里的民众吓坏了。他们如何不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他们自己就是靠这个发家的。
走,跟着忽必烈杀出去,杀出去,杀出条活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