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梦中,这讨人厌的死鸟不但喷淋个不停,还口吐人言,说是受人指使,特来找她晦气。
古时之人多信怪力乱神那套,老侯夫人略一想,就在心中认定那人是洛蕤无疑。
自从领了世儿回来,她就性情大变了,定是怀恨在心,才使出这般毒计。
老侯夫人连沐浴都顾不得,由王嬷嬷净面之后,严厉道:“这鸽子同我无冤无仇,日日来找麻烦,定是有人教唆,我倒要看看是谁装神弄鬼,去倾云阁!”
倾云阁乃是洛蕤栖息之处。
连王嬷嬷都有些讶异。
侯夫人指使了一只鸟干坏事?
侯夫人竟有本事指使一只鸟?
怎么回事,她的脑子不够用了。
三儿更是激动坏了,无论是不是洛晗做的,今日都有一场热闹看了!
自从穿到这等鸟不拉屎的古代,都快忘了看热搜是什么感觉了,这不,久违的快乐又要回来了!
她正笑得由衷,冷不丁鼻尖就多了一坨鸽子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鸽子竟一脸“鸟会拉屎”的表情,还鄙视地瞅了她一眼。
三儿:???
她不就是用错成语了么,至于这么做吗?
不对呀,这鸽子能听到她心里的话?
三儿觉得很是蹊跷,好在集福堂乱作一团,无人注意到她。
她用袖子擦了鸟屎,拉着罗子世就跟了上去。
作为一个穿书者,她太知道在这个时代并没有真正的鬼神,这些都只是迷信罢了。
眼看洛蕤要被诬陷,她可太激动了。
老侯夫人并一众丫鬟婆子,浩浩荡荡来到倾云阁, 那只鸽子竟也紧紧跟着,一副有恃无恐的嚣张鸟样。
洛蕤和两个大丫鬟白露微雨正在院子里忙活,月季开得正盛,她们采了花瓣想做点口脂。
老侯夫人冷着脸:“晗儿昨日发了心疾,难不成今儿个就已好了?”
洛蕤带着丫鬟上前迎接,笑容温婉:“托老夫人的福,刚好。”
老侯夫人的质问就跟陷进棉花里一般,有力使不出。
她也不想兜圈子了,往天上一指:“这鸟你可识得?”
洛蕤看了一眼:“识得。”
老侯夫人当即沉下脸:“我便知道是你,你倒是承认得痛快!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加害婆母是何罪!”
洛蕤眨了眨眼:“识得鸽子,为何就是加害婆母?”
“少来避重就轻那一套,我是问你,跟这只鸽子认不认识?”
洛蕤失笑:“婆母何出此言?我怎会认得一只鸽子。”
老侯夫人肃着脸:“此鸽子托梦于我,说是受你指使,日日来向我淋鸽粪,你且说是与不是?”
虽鸽子说的是受人指使,但老侯夫人已经认定此人便是洛蕤,她不想节外生枝,干脆直接把帽子扣在她头上了事。
不等洛蕤作答,她又疾言厉色道:“你可以不承认,但在这之前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受得住我罗家的家法!”
侯府一向注重名声,这后院家法已有多年未曾用过。
此番老侯夫人搬出来说,除了因鸽子一事恼怒之外,也有些借题发挥的意思。
她觉着洛蕤最近实在不成样子,想要好好调教一番,让她乖乖认错并重新主持中馈,继续倒贴侯府。
洛蕤一脸错愕,带着几分委屈惧怕和逆来顺受,眼尾也漫着水气。
她生得好看,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连王嬷嬷都莫名就有些心疼。
“我哪有那种本事,这好端端一只玉雪可爱的白鸽,怎能凭空辱人清白!”
说着说着,洛蕤想到了什么,正色向老侯夫人道:“这鸽子既说是受我指使,却也可能是受他人指使污蔑我,不如就查一查究竟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