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从波正陪着老韩跟朋友聚会,老韩的朋友对着郁从波取笑:
“韩老板玩得新潮啊,我们都走水路,你偏喜欢旱路。”
今天应酬的都是需要巴结老韩的,所以他才敢带着郁从波招摇过市。
男人嘴里叼着雪茄,在怀里人胸前揉了一把,
“你们不懂这里面的乐趣,在国外这才是流行。”
郁从波忍受着心底的反感,脸上笑得无比荡漾,任谁都会觉得他自是心甘情愿。
腰间的手机持续不断的震动,郁从波将帮老韩拿着的扑克牌递过去:“我去接个电话。”
大腹便便的男人不悦的扫了他一眼:“净特么事儿多。”
郁从波脸上一白,随后嫣然巧笑:“人家一会儿就回来。”
等到脱身时,电话已经没动静了,他看着上面的号码非常烦闷。
这是皮东市监狱办公室的号码,他知道打过来都是些什么事儿。
最近这一年他已经不太敢去看爷爷奶奶了,因为他们每次都会问郁建国和郁从铮为什么不去看他们。
他每次总要编造谎言圆过去,但爷奶的怨气越来越大。
无法面对,索性逃避,他已经快半年没去看过那两个老人了。
心里并非不挂念,只是每次见完面之后都会更难受。
而他自己现在又是这样的处境,虽然衣食无忧,有了一辈子都用不完的财富,可实际上就是一个男人的玩物,毫无尊严。
前几天爷奶不知道从何处听说了郁建华一家发达的消息,打电话来问他。
郁从波听出他们的想法,是想找郁建华家的麻烦。
他反拨回去,在这纸醉金迷又灰蒙蒙的人生中,或许只有听说那家人倒霉的消息,才能让他稍感慰藉。
电话接通,奶奶郑瑞琴变调的声音传过来:“从波,你爸爸真的死了吗?”
郁从波脑海里“咣”的一震,“没……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郑瑞琴神经质的重复:“没有,哦,没有,他骗我的,我就说嘛……
那从波,让你爸爸跟我说两句话。”
郁从波站在那里,空调机的风吹得他浑身发冷:“我爸……他在上班。”
郑瑞琴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快两年了,他为什么从来不看看我们?
人不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从波,你告诉我,你爸在哪里?让他来看我们好不好?
从波啊,你弟弟呢?从铮呢?他为什么回去以后就再也没来过?
他在哪里啊?你们到底怎么样了?让爸爸和弟弟来看看我们吧,你爷爷快不行啦……”
郁从波驱车直奔皮东市,郁有树已经被转到狱外的医院。
他吊着一口气撑到现在,在郁从波出现时往他身后拼命寻找。
没有郁建华,没有郁从铮。
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也终于放弃了。
郁从波还在门口平复气息,生命监测仪就发出刺耳的鸣叫,随后归于死寂。
郁从波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爷爷?”
只是,再也无人回应他的呼喊。
当晚,郑瑞琴在监狱里撞墙自尽。
新一日的朝阳升起的时候,郁从波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狱警问他后事如何处理,他一脸阴毒的说:“我要带他们回小河村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