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瑞琴忽然看看照片又看看郁有树,反复几次又看向郁建华。
她脸白如纸,歪坐在地上:“老头子,你当年……你当年到底有没有……”
郁有树狠狠剜了她一眼:“当然有,我亲手做的还能有假!”
郁建华仰天笑出声,眼泪顺着眼尾滑进鬓角。
郑瑞琴不知为何,在他的笑声里越来越心惊胆战。
她再次爬到郁建华身边,伸手牵了牵他的裤腿。
原本十分笃定的郁有树也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因为照片里的人跟他们夫妻两个实在毫无相似之处。
反倒……反倒像足了当年那对夫妇。
一个不妙的猜测从心底升起,他差点再次呕出一口血。
郁建华抹掉眼泪,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为这两个人动容。
再次开口,他已经恢复了彻底的冷静,一句话便将二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你们能换,人家不能换吗?”
郑瑞琴手一抖,猛然睁大了双眼。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郁有树垂死挣扎,嘴里不断的说着绝不可能。
郁建华看向空旷的墙面:“不可能?你们难道就不好奇,当初许你们众多好处的夫妇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
县城那么好的工作辞了,房子卖掉,就像突然人间蒸发。
他们到底在躲什么?”
郑瑞琴只觉喉头一甜,耳边轰隆作响,几乎听不清郁建华接下来的话。
郁建华继续平静的说:“不相信也没关系,现在的技术已经很发达了。
一根头发、一滴血液,就能验证两个人是不是父子母子关系。
人家十多年前就检测过了。”
他眼神未动,平静无波的问两个老人:
“折磨自己的亲生儿子四十年,是什么滋味?”
“我……”
“老头子!”
郁有树再次呕出一大口鲜血。
候在外面的医生不能再作壁上观,真要出了人命就不好交代了。
他进来打开医药箱,给郁有树注射了一剂针药。
郁有树颤巍巍转醒,忽然推开周围的狱警和郑瑞琴,冲到郁建华面前:
“你是我的儿子?你才是我的儿子?”
郁建华看着他胸前凝固的血液:“已经不是了。
在你们日复一日的轻视和折磨中,我早就剔骨还肉,我早就不是你们的儿子了。”
郁有树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又一次覆灭,他也回想起来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可是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困惑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亲自换的啊,我把你们两个的衣服换掉,亲自把你换到那一家的床上的啊……”
郑瑞琴软在一旁的椅子上捧着脸呜呜哭泣,她显然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郁建华已经心冷如铁,对几位狱警和医生说:
“麻烦你们再给我十分钟,我再跟他们说几句话。”
狱警已经明白这个家庭比电视剧还精彩的狗血过往,对郁建华充满了同情。
几人出去后,还贴心的将门虚掩。
郁有树见郁建华并没有拂袖而去,希冀着还能跟眼前的孩子握手言和。
但郁建华只冷冷扫视二人一眼,重新回到长桌边坐下。
“两位真是好算计啊,享福的事轮不到我,出钱出力还吃力不讨好的事就想到我了。
郁建国和那两个宝贝孙子靠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