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古里眼周的乌黑还没有完全消下去,依旧很明显,可见这一拳长街是下了死手的。
毕竟想着一劳永逸,能多得几日清静,所以就一不做二不休。
古里这两日也确实躲在自己屋里没出来,就连王爷吩咐的扫地都趁着夜半三更没人的时候才出来扫。
山陵侯府的书房内,晏温坐在桌前处理公务,而不远处的窗边不知何时置办了一张软榻。
此刻洛慈正坐在软榻上,毛绒绒的毯子盖着腰腹和下半身,上半身趴在窗沿上,榻上还零零散散的扔着几本翻开了的游记。
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洛慈百无聊赖的将手伸出去晃了晃,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坐于书案前忙碌的人。
忽然,懒惫的视线被院子中撑伞而来的人所吸引。
长街一脸不情愿的撑着伞,而站在他身边的是许久未见的商时序。
不知道他是没看到长街的不乐意还是看见了却选择了无视,依旧边走边在长街的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把人送到书房廊下,长街站在外面和晏温回禀一声:“爷,商先生来了。”
说完也不待别人反应,把伞竖在门口利落的转身离开。
在长街眼里商时序和古里是一类人,大碎嘴子,烦人的紧。
商时序自然看出了他眼底的嫌弃,冲着长街的背影嘀咕一句:“啧,没规矩。”
洛慈趴在窗沿上轻笑出声,商时序这才看见趴在窗边的她。
一脸惊喜:“三娘子竟也在这?”
洛慈点点头,客气道:“许久不见,商先生。”
商时序立马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站在书房门口和趴在窗沿上的洛慈唠嗑,说他这段时间去了哪些地方,所见所闻,声音还不小。
明明只要跨进门就可以面对面,坐下聊天,偏偏商时序没有想起来,而洛慈也没有提醒他。她爱听这些,听的津津有味。
直到她听见身后的书案上响起了掷笔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脸上的笑有了一瞬间的停顿,洛慈这才打断喋喋不休,说的正起劲的商时序,垂在窗外的手指了指书房的门,好意提醒:“商先生要不要进来?”
再不进来,怕是就进不来了。
话音刚落,刚刚还在忙公务的人已经站在了她身后,神色不明的和站在外面的商时序对视。
刚刚还口若悬河的商时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面露尴尬的朝晏温招了招手:“侯爷。”
晏温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语气嫌弃:“滚进来。”
原本惶恐的脸上顿时咧嘴笑开,屁颠屁颠的走了进来。
晏温说完后,略微弓背伸手试了试洛慈放在矮桌上的手炉,发现还是热乎的,自然的将她伸在外面的手拉回来,再把手炉塞在她的手里,面上严肃:“握好。”
做完这些才回头看站在屋子中央目瞪口呆的商时序,眼底更加嫌弃了,眼不见为净的坐回书案前。
商时序自从进来眼珠子就到处打量,一脸不可置信,这还是他以前来过的书房吗。
他明明记得不是这个模样的。
地上不知何时铺了上好的波斯地毯,桌上随处放着的糕点零嘴,窗前新添置的紫檀软榻,书架上成排放置的闲书游记。
还有侯爷书案上放着的插着红色海棠的白釉花瓶,那花瓶不是自己费尽心思从岚国买来的吗?
那是买来收藏的,不是买来给他插花的,商时序真的想问一问晏温:知道什么是收藏吗?
当初自己花重金淘这些古玩,王爷是怎么说的?中看不中用,浪费银子。
怎么他一个没看住的功夫就全摆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