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吱声说句不好,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凡是和自己的命扯上关系,谁不是谨小慎微的。
等尚衣局的人走了,楚洵才看向派去洛家的近侍,清冷吩咐:“她不喜欢红色便都挂黑绸,按她的喜好来。”
小太监领命,心里却暗自嘀咕:那有这样胡闹的,挂黑绸那有大婚的样子,也不知陛下知晓了可会不悦。
楚洵若是知晓了他心中所想,必会冷笑出声,他的好父皇可不会在乎这些,他只怕巴不得自己做错事,被世人口诛笔伐。
大婚的前两天,楚洵忽然想去见见洛慈,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么久都等了过来,反而等不了这两日了。
最后却因为从小伺候他的嬷嬷的一句“不吉利”生生止住了脚步。
那天晚上他在洛府外的墙下站了许久,他想他们这桩婚事没有双亲的祝福,就连新娘子都是不情愿的,他不想再因为自己让这桩婚事变的不吉利。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内院,廊外红色的灯笼在夜风里飘摇,和东宫一样,整个洛家屋外屋内都挂着黑红相间的喜绸,恢宏盛大。
洛慈坐在书桌前,手中执笔书写,断断续续的咳嗽从唇齿间溢,清秋端着药碗轻放在一旁,心疼道:“小姐歇会吧。”
洛慈摇头,放下笔,等纸上的墨迹干透了才将其放入信封,然后递给一旁的青羽:“让人交给青离副帅。”
做完这些,洛慈才端起一旁的药一口饮尽,看到清秋面上的担忧,她无所谓的笑笑:“我没事,忙过这几天便好了。”
清秋才不信她说的话,还在珞珈山观音庙里养伤的时候她也是与自己这样说的。
洛慈又看向青羽问:“安排如何了?”
青羽面无表情的回答:“府中老人大都已经走了,剩下的都是您回京时荆伯新招的,可以随时遣散。”
洛慈点头,若同时撤离目标太大,只能分批次撤离,最后只留下几名心腹和她一起离开。
青羽犹豫了一会还是将院外的情况告知了洛慈:“太子的马车在府外停留了许久。”
洛慈眉心一凝:“他来做什么?”
这也是青羽觉得奇怪的地方,一看见他兄弟们都打起了十万分精神,偏偏他什么也没做:“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在墙外站了许久。”
洛慈沉默不语,倒是一旁的明月嘴撅的老高:“站多久了?”
青羽回道:“快两个时辰了。”
明月啧了一声,嘀咕道:“有病。”
清秋斜了她一眼,明月才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倒是洛慈心中十分平静:“只要于我们无碍,便随他。”
五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这五年里发生的事早已经让洛慈的一颗心千疮百孔,她再也不是当初的她了,对他的所有悸动,欢喜早就和洛家族人一起埋在了兆城。
洛慈觉得有些讽刺,他是真的不知道一切都太迟了,还是知道迟了却自以为可以弥补挽救?
在他眼里是不是觉得只要他低头就一切都可以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