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安鹤沉默良久,最后,他说:“于我而言,除她之外世间一切皆聊胜于无,没有人可以带走她。”
洛慈眸光冷清:“那便试试吧。”
话音刚落,握剑直冲而上,步安鹤没有躲避,指尖是锐利冰寒的袖中箭,剑鸣声响彻云霄,铁器碰撞的声音过于刺耳。
身影交缠变化,白光晃眼,速度之快让众人分不清谁是谁。
忽然,沧风大喊:“门主小心!”
步安鹤猛的抬眸,幽深的眸子是寒光利刃,手腕翻飞袖中箭从指尖脱离,铁器插入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沧风面色难看,这两人无论是谁都不能出事。
风暴停歇,步安鹤单膝跪地,左肩是破山剑直直捅入留下的伤口,胸腔中是被强大内力震的隐隐作痛的暗伤。
而洛慈也好不到哪去,用破山剑支撑着身子才没有跪下,三支袖中箭,一支落了空,另外两支都实打实的落在她身上,两人都受了内伤。
而两人都未下死手,终究有所顾忌。
步安鹤一手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抬手擦拭去嘴角的鲜血,平静道:“后生可畏。”
洛慈咽下喉头腥甜,嘴角一扯:“一般,你不是还站得起来吗。”
步安鹤笑道:“少年狂妄,可你,有狂妄的资本。”
今日比试也就将将平分秋色,可步安鹤心里清楚,他们之间是差了辈分的,自己多了她数十年。
他眸色认真,带着肯定:“数十年之后,你必将问鼎武林,无人可敌。”
洛慈眉峰轻挑,带着自信和不屑:“我若想,何须数十年。”
看向步安鹤:“可惜,我志不在此。”
步安鹤不相信:“你不想问鼎武林?”
洛慈重新站稳了身子,再次抬起破山剑指向他:“问鼎武林?呵!屁都不是。”
“守护至亲挚爱之人,弥补亏欠之人,哪一样不比这狗屁重要!”
弥补亏欠之人?步安鹤有了片刻的愣神,再回神洛慈的刀刃已经至他眼前,步安鹤反应不及,只能空手接刃,鲜血顺着锋利的刃蜿蜒,她笑道:“前辈轻敌了。”
“般般,住手!”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洛慈迅速收手,两人踉跄分开。
步安鹤闻声立刻回头,看着从高处缓缓走来的女子,轻声道:“兮荷。”
妙山姑姑淡淡看了他一眼,很快移开,并未停留,与他擦肩而过,走至洛慈身前。
摸着她的脸担忧道:“可有伤着?”
洛慈摇头,眸中尽是无法言说的思念:“姑姑,我好了。”
妙山姑姑拉起她的手腕把脉,在确定没什么大碍的时候才抱住她,拍着她的背脊,眼眶湿润:“好了就好,好了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的。”
松开她,妙山姑姑上下打量,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本就该这样生龙活虎,娇俏美丽,而不是这几年病痛缠身,瘦弱无骨的模样。
而妙山姑姑的身后,步安鹤却握紧了拳头,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对自己嘘寒问暖的。
那时极上殿百废待兴,他被繁杂的事务缠的焦头烂额,她也是这般日日陪在他身边。
可现在,哪怕他一身是伤,她也视而不见了。
他又唤了一声,委屈,不甘:“兮荷。”
洛慈察觉到妙山姑姑握着她的手一顿,只见下一瞬,她无视那一声带着讨好的呼唤,看向自己道:“走,我们回家。”
说完牵着洛慈就要走,两人脚下方动,极上殿的门徒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没有人说话,气氛安静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