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就是灶房只有秀娘和桃桃进过,不是秀娘,那就只能是桃桃。
“不可能,她才五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呀。”
周秀绒完全不能接受。
“你也说了,桃桃才五岁,她完全有可能阴差阳错、误打误撞。”
崔世桦不怀疑桃桃对他的依赖,可万一她被人诱导了呢?
“不行,我得去问问她。”
崔世桦望着周秀绒急匆匆地离开屋子。
恰逢傍晚,屋里点着蜡烛不算昏暗,可他黑漆漆的眸子,却无照进一丝亮光。
等周秀绒再回来时,崔世桦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桃桃。”
男人的语气极为肯定。
周秀绒点点头。
“她说你的腿已经很疼了,不想再让你那么难受,还要喝苦巴巴的药,就把自己的饴糖丢进药罐,这样,汤药就变甜了。”
如此童言无忌的话语,导致两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久,崔世桦的眼眶渐渐湿润。
这只是一个稚气女童,比他小了将近十五岁!
上一世,生生活埋,陪葬冥婚,那群披着人皮的鬼把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推进火坑。
其心歹毒,其罪当诛!
周秀绒也感到悲哀。
她彻底有了实感,这里比末世更甚可怕,死亡近在咫尺。
“桃桃还说,那饴糖是二婶的小儿子崔世樟给她的,她一直藏在身上,不舍得吃。”
“她馋得慌了就拿出来看看,直到今天,都拿出来,一粒不藏,只想让你喝的药变甜。”
崔世桦搞清楚所有,他低沉的嗓音接着后续道:
“或许,那含毒的饴糖本就是给桃桃的,桃桃吃了就会死,刚好下葬卖给孙家。”
“只不过……桃桃爱护我这个哥哥,把糖放进了药罐里。”
男人罕见地露出这样的神情,他茫然,还不知所措,深恶痛绝道: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周秀绒肯定地赞同。
她觉得自己在被这个封建时代共情。
如果桃桃死了,原身也上吊自尽,安氏想必不会安好。
那么,崔世桦独存于世,他还残疾,不一定能回到军营。
若是如此沉重的结果,绝对能将人整崩溃。
“桃桃还好好的,娘也好好的,你要振作。”
轻柔的女声打破他的魔怔,他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强势将周秀绒拢于怀抱。
“你蠢笨无知,但还算有良心,我昏迷时未曾离开,往后你敢离开,我就把你锁在屋里,终日面对我这个残废。”
撑着倨傲的脾性,崔世桦的语气凶恶得很。
可拥抱着掌心下温暖的躯体,终究低下头颅说些好听话:
“只要你安分,收了心好好过日子,过往狂悖无礼,我既往不咎。”
他的指头关节粗大,手上也有零零碎碎的划伤,让人觉得怪心疼的。
话说的别扭牵强,但她确实体会到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有多么恐慌不安。
“哦?”
“崔屎花,你确定要和我好好过日子?”
真的念出这个绰号,周秀绒只感叹原身太是个人才。
屎花屎花抽象点,不就是懒羊羊嘛,哈哈哈哈哈——
男人松开她,瞧她竟是脸上挂笑的愉悦。
崔世桦却因这叁字瞬间冰冷,这个称呼太过不堪,仿佛挑衅他的尊严。
周秀绒怔怔地看着浑身散发鹜气的他,不由得窜上一股心悸。
我艹,开个玩笑逗他,免得抑郁太深,表情竟这么吓人?!
“周、秀、绒”
她正疑惑不已,那浮上诡异笑容的俊脸忽而靠近。
鹰隼般的墨眸直勾勾盯着她艳绝的小脸。
“你怕是呼吸的极端顺畅,存心找死。”
崔世桦伸出手挑起她白皙的下颌,迅猛地吻上那微张的檀口。
“崔……”世桦!
周秀绒秀眉轻蹙,想唤他名字,声音却被堵在了喉咙里。
“唔……”
半点胭脂唇被纳入口中,男人专横霸道地肆掠。
瞳孔晕染上猩红的暗光,犹如野兽般为捕捉到猎物狂欢。
周秀绒的眼角霎时盛出盈盈泪水,她不服气地扭动身子,想逃开他的牵制。
越挣扎越徒劳,反刺激男人的鼻息愈重。
“非……礼勿亲,给老娘……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