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紧锁着眉头,忽听德妃改口道:“不过,甄妃对我倒是颇为敬重,时常来我宫中走动。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们要对这对母子有所防备,但如果能拉拢他们就尽量拉拢。倘若甄婉琦能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好话,那么,事成之后,给她儿子当个闲散王也未尝不可。”
李芹芹点头附和道:“母妃说的极是。”她在骨子里头不相信甄婉琦能掀起多大风浪,毕竟她的皇儿尚小,而她的父兄在京中担任的官职不上不下,对她谈不上多大助益。
两人正沉默间,忽听殿外传来一阵欢笑声:“德妃娘娘,听说晋王妃带着皇孙入宫拜谒,我特地赶来相会。我与晋王妃早年以姐妹相称,如今虽已不妥,但情分还在。”
李芹芹循声望去,只见甄婉琦一身浅淡的妆容,素雅中透着华贵,简约中满是精致。
“臣媳给甄妃娘娘请安。”后宫里,个个都是皇帝的嫔妃,她见谁都要施礼一番。
甄婉琦的笑声颇为爽朗,见李芹芹朝她屈膝行礼,她忙不迭地扶起李芹芹,拉着她的手道:“王妃何须行此大礼。常年道,风水轮流转,说不定过些时日,该是我向王妃施礼才对。”
这是在提前恭祝她入主后宫吗?
李芹芹微微一笑,礼貌道:“娘娘说笑了。陛下龙康体健,娘娘万福金安。”
两人正互相恭维着,德妃突然哀叹了几声,不住地摇头道:“甄妃啊,陛下近日身体欠安,我等身为他的嫔妃,即使不能与君分忧,也该为君悲戚才是啊。”
甄婉琦一听,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你个老妖婆,还想将我一军,我还怕演不过你吗?
“德妃说的是。”她的面容顿时沉了下来,脸上愁云不展,“陛下精神不济,我日日汤药侍奉。这不,我刚从陛下那儿回来,正打算花三四个时辰熬制补药送过去。我怕德妃娘娘如我一般茶饭不思,所以特意过来劝慰一番。想不到,”她演到情深处,顺手取出袖中手帕抽泣起来,“竟是苦命人劝苦命人!”
李芹芹差点笑喷,却只能强忍着。
意识到这两人都是演戏高手,她也不能落人下风。于是,她硬生生地挤了挤眼睛,却是一滴泪也出不来,只好唉声叹气地低头蹙眉着。
演了好一阵子,三人这才意识到,她们没有观众,于是收起凄楚之色,继续侃侃而谈。
“甄妃,你时常陪侍陛下,可要劝劝陛下,别太操劳了,身体要紧。 至于国事,有德者居之嘛。”德妃有意将那个德字进行加重,甄婉琦立时秒懂。
她奸猾一笑,眸中的算计一闪即逝:“德妃如此替陛下着想,一定能配享太庙的。不过,陛下近日身虚体弱,我若要说上话,需费好一番功夫。”
李芹芹冲她浅浅一笑,眸中暗含深意:“功夫不负有心人嘛。”
甄婉琦再次爽朗一笑,牵着李芹芹的手道:“王妃就是爽快。我母子也没什么大志,就想平安度日,给块上好的封地就行。”
李芹芹微笑着点头应允,心中思量着,甄婉琦终究是个二十几岁的妇人,行事也就图个安稳,不足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