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间内,时冉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丢在脏衣篓里。
姜琦的视线刚落到床尾斗柜上的结婚照上,身后门就被拉开了。
视线堪堪收回,却被时冉捕捉到了那一抹异样情绪,她顺着姜琦的视线看了眼床尾的照片,默了默。
“爸爸跟哥哥他们不在家,你就住上来,也免了一个人在家无聊。”
时冉搂着姜琦的肩膀准备下楼时,说了这么句话。
而姜琦似是颇为震惊,望着时冉:“你怎么知道爸爸哥哥不在家?”
时冉脸上僵硬一闪而过,她知道时腾跟时川不在家,无非是因为她正派人盯着这二人。
时冉微微笑了笑,将锅甩给封擎宇,大抵是知晓姜琦不会去问傅奚亭真相:“封擎宇告诉我的。”
这话一出来,姜琦自然是不会再说什么,一个掌控大局的资本家,知道些许消息似是不为过。
二人正准备下楼,就见封擎宇上来,男人指间夹着根烟,烟雾随着他的走动而蔓延。
原先穿的好好的衬衫这会儿稍有些凌乱,袖子高高推起,浑身姿态有些懒散。
“忙完了?”时冉轻柔的声音响起。
封擎宇淡声回应:“还早,晚上要加班。”
时冉挑眉,凝着封擎宇似乎在问所以?
“厨房在弄晚餐,冉冉去看看?”封擎宇未曾直接回应她的眼神,反倒是将人支开。
时冉目光在封擎宇与姜琦身上来回,似是懂了。
时冉转身下楼,封擎宇推开了书房的门。
将进去,扑鼻而来的是满屋子的檀香味儿,且与寺庙里的檀香大有不同,
清雅的香味彰显着主人家的好品味。
“您找我,是有事?”封擎宇倒了杯茶推给姜琦,话语间带着晚辈的谦卑。
封擎宇其人,颇为清奇,他从不以身份地位区分贵贱,只看值不值得,愿不愿意,在时家,封擎宇只尊一人,那便是姜琦,至于时腾与时川是没这个殊荣的。
封擎宇敬佩姜琦,明知时冉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还能一心相待,且走的每一步都在为她的做打算。
处心积虑与董茵交友,以好友身份邀请董茵来参加江意婚礼。
了了时冉心愿的同时,也好放过自己的罪恶之心。
让自己的愧疚感能少些许。
搬到董茵对面与她成为邻居,这一桩桩一件件,无论是哪一件单独拎出来都令人敬佩。
“董茵知道了,我来告诉你一声,以免往后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姜琦早就想告知封擎宇了,前几日去医院总没找到机会。
这事儿拖一日,她心里就难受一日。
封擎宇猜到了,自那日深夜医院里的一幕,董茵百分之九十是知晓时冉是自己女儿一事了。
封擎宇喝了口清茶,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姜琦听闻封擎宇的回答心里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好似得到封擎宇的回答就是得到了保障。
“那些钱————,”她说的是封擎宇让青俞给她转的那笔钱。
“那些钱,您拿着,时冉是我妻子,买房子这种事情应当由我这个做丈夫的来操持,您出了力,便不该在让您出钱,再者,身为女婿,孝敬丈母娘是应当的,”封擎宇前面一番话姜琦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后面这番话,让姜琦破防。
“我不是时冉的母亲,”姜琦知晓,封擎宇爱的是住在时冉皮囊里的她,而不是她的女儿时冉。
倘若是时冉,有什么本事去资格让封擎宇去爱呢?
凭外貌?
难道这首都还缺少貌美如花的女子吗?
可她不同,国际谈判官,见识、谈吐,阅历,都足以与封擎宇相匹配。
“在我心里,您是,”封擎宇望着姜琦万般肯定开口。
这声您是,让姜琦险些红了眼眶。
颤颤巍巍的指尖彰显着她此时的内心的慌乱。
她是时冉的母亲?
是吗?
姜琦不敢确定,在得知时冉不是自己女儿那日起,她对“女儿”就有了一层陌生感,尽管时冉安慰她,让她安心,可距离感始终在心头萦绕。
直至今日,封擎宇这句肯定的您是,让姜琦的心安了几分。
封擎宇目光从茶杯上移开,而后望着姜琦,带着晚辈的姿态:“在冉冉心您,您仍旧是母亲,只是此时,她正在人生的艰难处,我们多等等她。”
“您若是认识她,便会知晓她是个怎样的人,在她心里,您已经是她的责任了。”
时冉从未想过要不管姜琦,从未。
尽管对现状感到不甘,但她仍旧将伊恬放在了人生中必须要承担责任的那一栏。
这日晚间,封擎宇未曾陪时冉用餐,姜琦在书房陪着时冉用餐时,两只狗蹲在她的脚边,眨巴着大眼睛谗的不行。
二人聊着首都今日的近况。
提及时腾和时川时,刻意的避开话题。
晚饭后,姜琦陪着时冉漫步,两只狗摇摇晃晃的跟在二人身后,不时钻进林子里,不时钻出来,蹦蹦跶跶的,欢快的不行。
“想好怎么跟董医生见面了吗?”姜琦问。
时冉随手在树上摘了片树叶,把玩在指尖:“还没有。”
“尽早见面吧!董医生心里估计也很难受,”姜琦知道那种感觉。
或许从一开始董茵跟时阔就不是时冉最信任的人,不然、她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二人?
不管有多少理由,父母跟子女之间那种心连心的感觉是永远都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