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爵怔了怔,温声道:“好。”
文蕊珠坐在文爵身旁,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怀中休书拿出来,文爵见了那信封上“放妻书”三个大大的字,瞳孔一缩:“谁给你的?”
“太子殿下。”
随口说着,文蕊珠拆开了信封。
文爵一把夺过,温和的脸上尽是怒意:“他怎能给你这个,岂有此理,便是太子殿下也不能这般羞辱你。”
文蕊珠少见文爵有如此气急败坏的时候,愣了愣嬉笑道:“哥哥你想什么呢,这是董大公子给堂姐写的,太子殿下让我交给堂姐,我觉得反正董大公子还有几天就该死了,何必拿休书让姐姐伤心。”
文爵神色这才稍稍缓和,将休书重新递给文蕊珠。
他有心提醒文蕊珠不要偷看,却又觉得董大公子那人阴晴不定,心思总是隐藏的极深,休书里也说不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便没多说。
文蕊珠却丝毫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自觉,她边打开边说:“都快死的人了还非得写休书羞辱堂姐,这个不要脸的,我应该多打他几巴掌。”
文爵笑了笑,目光渐渐柔和。
温柔懦弱的妹妹让他担心,张牙舞爪的妹妹却让他欣慰,他养大的妹妹终于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而是伪装成花斑白毛猫的吊睛白额母大虫。
尚未看到休书内容,文蕊珠看了一眼文爵,絮絮叨叨道:“对了哥哥,你怎么还在这儿,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府里的下人被调教的特别规矩,是不是你做的?”
文爵点点头,发现文蕊珠看也没看他,觉得好笑。
“还有啊,家里居然来了媒婆,不仅要给爹说媒,还要给你说媒,我可跟你提前说好了,要先见一见静安郡主……这个混蛋!”
文爵嘴角溢出的笑容被“混蛋”二字震得粉碎,连忙将目光挪到休书之上。
却见文蕊珠信纸看到第二页,双眼瞪圆,满脸愤怒。
文爵:“怎么了?”
文蕊珠把信纸递给文爵,又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发现自己方才那大声的话没有惊动文书兰,连忙朝闻声赶来的碧桃道:“去拿个火烛来。”
时下虽是春末,阳光也挺毒辣的,但东风依旧狂卷着,吹得周围长出嫩芽的柳条不停的拍打着房檐,躁动不安。
碧桃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没拿烛火,而是往灶房拿了一个小炉子过来,顺便让和露拎来水壶,放在两人脚边烧水。
文爵已经将信纸看完了,脸色阴沉,直接将之丢入水壶下的炉子里。
“杀人诛心啊。”
文爵叹了口气,他不是心胸狭窄的乖戾之人,无法理解他们的心思,只觉得这作为让人头皮发麻。
“给大姐看过了吗?”
文蕊珠凤眼含怒,杀意凛然,庆幸道:“没有,幸好没有。”
忽然想起太子进入马车之后,摸了摸袖子想掏出什么,又看了看堂姐后便没拿出来,当时她还好奇太子是不是要拿手帕,现在才明白他是见堂姐伤心,不忍立刻拿出休书。
还好,还好他当时没拿出来。
文蕊珠咬牙切齿:“他写了休书羞辱姐姐也就罢了,他这是想让姐姐去死。”
这个臭不要脸的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