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文蕊珠松开紧握的双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既然殿下不回来,咱们一起吃饭吧。”
丰六是断然不肯的,他找了个由头退了出去。
碧桃与和露一左一右坐在她身旁,从前在闺房,三人便是这般一起吃饭的。
无论厨房送来怎样难吃的菜,主仆三人都会一起吃。
“小姐,您别伤心了,现在时局紧张,殿下身为太子,自然要以国事为重,奴婢一会儿再去御书房看看。”
碧桃顺着丰六的话安慰小姐,希望能抚平小姐脸上眼中的阴翳。
“嗯。”
是不是真的忙,一试便知。
没吃几口,文蕊珠便孤身走到院中,拿起一篮粟米随手抛撒在地上。
无数鸟儿从四面八方而来。
还是鸟儿听话。
文蕊珠不想多吃,碧桃与和露也食不知味,跟出来替文蕊珠掌灯,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文蕊珠喂鸟,直喂了一个时辰。
漆黑的天空如被人罩上了漆黑的遮光布,一丝月光也无,地面的雪却将眼前一切映衬的越发银白,黑沉沉的天压下来,一如文蕊珠被压得憋闷酸涩的心。
喂饱了鸟儿,文蕊珠回到屋中,展开纸笔便开始写东西。
提笔间,她的表情透着一股子倔强顽固的执着,像是想证明什么,又像是对太子冷战的反击。
一夜未眠,灯烛长明,打开的窗棂上不停飞来鸟儿,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碧桃与和露看着数不尽的各类鸟儿栖息落下,备好鸟食,随时投喂。
一盏孤灯成了鸟儿唯一的指路明灯,文蕊珠面容沉静坐在灯前,虽有百鸟陪伴,却更显孤独。
漆黑的天幕终于被撕开,文蕊珠看看手中几页纸,再看看窗外刺眼的天色,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走。”她要去找太子。
一旁裹着被子打瞌睡的碧桃与和露被她惊醒,连忙起身。
碧桃:“小姐,奴婢先伺候您洗把脸吧。”
“嗯,好。”总要把满身疲惫遮掩下。
“娘娘,太后娘娘有请。”丰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文蕊珠一愣:“太后?太后召本宫何事?”随便糊了把脸,温热的毛巾将她脸上毛孔舒展开来,稍稍褪去一些疲惫。
丰六在门外摇摇头:“奴婢不知,传话的公公说太后并未生气,但也没高兴,因此猜度不出。”
“先去吧。”文蕊珠心中有中预感,沉甸甸的压在心口,让她有些窒息。
还未走到太后寝宫,便隐隐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太后:“听说你们闹别扭了?”
太子:“祖母哪里听来的,孙儿和珠儿好着呢,不曾闹别扭。”
“哀家足不出户都听到你两天未回东宫的消息了,还说不是闹别扭?”
“就是没闹别扭。”
“行,哀家不跟你计较这个,你与文蕊珠大婚半个多月了吧,日日辛勤,直到如今也没好消息传来,哀家想着,文蕊珠毕竟年龄小,想来是不宜承恩,哀家给你娶个侧妃,你先用着。”
尚在大门之外,文蕊珠心猛地一凉。
本就窒息的心底像是被人塞进了冰块般,瞬间寒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