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转过身来，耸了耸肩膀，让橘猫趴的更稳些。

“早上好，大表哥。”

孙喜香照样没能看清楚她的脸。

只看到了一条漂亮的鼻梁和一弯笑盈盈的眼睛，脸上也带了口罩。

至于那男人，他的脸全藏在了雷锋帽的阴影之下了。

“大早上的上山啊，吃了吗，家里正在做，吃点？”

“不了，想着趁早去看看外婆。”

“也是哈，慢些，山上滑。”

“晓得喽。”

孙喜香看着女人一步步的往易城山上走，总觉得那双眼鼻似曾相识。

“小轶是城里面的大明星咯。”

大伯说道。

孙喜香歪着脑袋想自己知道的和女人长得像的人，忘了自己捏在手里的炮仗。

……

池闻用脚扫了扫雪，把身上的东西卸下来。

这里落雪不大，只是连绵的下了好久，在江南倒是少见。

可能是因为在山里的原因。

小橘子在雪地里缩着脖子走猫步，在无暇的般的地面上踩出一朵朵梅花印。

沈轶蹲下身来，用棉手套把墓碑上的雪擦干净，就露出了 母 姜雍和 这样的字样。

这是她母亲给外婆立的碑，旁边是空着的，等她外公去世了，也会一并葬在这里。

墓碑上本来是贴了照片的，但不知道是雨水太多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那张一寸的黑白照片已经花的看不出人形了。

沈轶伸过手去，撕下照片，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贴上。

今年因为赶在了成群结队祭祖的家人之前，所以这里安安静静的，没什么烟火味。

池闻把鞭炮摊开来：“不点吗？”

“不点。”

于是放在地上。

和泥土混在一起化成水的雪会浸湿鞭炮的内里，也不会引发山林防护问题了。

他们拆开黄纸，在墓碑前的石盆里点燃。

“奶奶。”

沈轶蹲下来，看着那簇抖动的火苗，小声的说道。

“你多大了啊，有找到好人家吗？”

似乎这就是每次见面的开场白了。

“我工作很顺利，名气越来越大了，奶奶，我要变成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

“等到那个时候，无论在哪儿你都会看到我了吧？”

她蹲在那里絮絮叨叨，全是些生活的琐碎小事。

池闻很少见到这样的温温。

像是完全丢开了她头上的光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对着家里人念念叨叨。

“奶奶，这是小池，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奶奶，我们的红线还是你牵的呢。”

她一直细细的念到双腿酸软。

直到石盆里的黄纸一叠叠的焚烧殆尽了。

她才在池闻的搀扶下站起身，跺了跺麻木的双脚。

池闻把她搂在怀里抱了一阵子。

感觉到温温波动的情绪正在逐渐平复后，低下头来问她。

“回去吗？”

“嗯，回去。”

这个时候，家家的鞭炮已经陆陆续续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