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内心忐忑:今日还能拜师吗?
“臭小子,吵什么吵?不乐意就滚!”
堂屋传出个洪亮的声音,任是许有福他们一大家子无人听过廖老大夫的声音,也猜得出来正是廖老大夫说的话。
廖当归被吼一声,没有羞愧,也没有生气,似乎是习以为常了,只是撇撇嘴,做了个鬼,小声嘟囔了几句。
这时,再没有人人提起刚才的话题,跟着廖伯进了堂屋。
堂屋很大,正对着堂屋大门的北面摆着一张方桌,方桌左右两边各一把太师椅。
后面靠墙是一条长案,长案上摆了一个黄澄澄的铜香炉和三盘果子点心作贡品。
长案上方的白墙上挂着两幅人物画像。
即使画像因为供奉多年,已经有些发黄,但是许月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画中人物正是中医十大祖师爷之二,一个是扁鹊,另一个是华佗。
堂屋两边也各摆了三张方桌,分别配两把太师椅。
右边的太师椅上正端坐着一位比廖伯年长一些的老者。
精神矍铄的老者年约六十出头,面容严肃,目光如炬,一身素软缎漩纹深衣,笔挺挺坐在太师椅上,正是廖老大夫。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一身灰色衣裤,看样子是廖家仆人。
徐夫人领着女儿,上前一步,给廖老大夫请安。
“表姨夫安好。”
“姨姥爷安好。”
徐夫人把许月季拉到自己身前,笑着说:“表姨夫,这就是许家二姑娘许月季。”
许月季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屈身行礼,不卑不亢道一声:“廖老大夫安好。”
廖老大夫如炬的目光停留在许月季身上,不说话,也不让她起身。
许月季心里有些沮丧,看来这老爷子脾气不一般啊。
她突然就想起:她以前带规培生,当他们做得不好说时,把他们叫到办公室,她也是看着他们不说话,让他们自己反省。
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是也和这位老爷子一样,令人不安?
就在许家人都觉得许月季这次拜师无望时,太师椅上的廖老大夫才微不可见地点头,喉咙头发出一声:“嗯。”
徐夫人这才把许月季拉到女儿身旁,走到许家人旁边,给廖老大夫一一介绍。
这次,廖老大夫可就干脆利落多了,直接让他们坐下:“二宝,上茶。”
“是,老太爷。”站在他身后的老仆躬身退出堂屋。
廖伯把每个人带到相应的位置。
廖伯没有安排人与廖老大夫同桌,但是把许月季安排在与他最近的位置上,竟然与徐夫人同桌而坐。
堂屋里的气氛不能说凝重,而是十分凝重。
饶是许月季两世为人加起来有四十多岁了,但还是有些不自在。
等茶水和点心上齐,廖伯热情招呼众人喝茶,吃点心。
许有福等人等徐夫人端起茶盏小小地啜饮一口,把茶盏重新放在桌上。
许家人也学着徐夫人的样子喝了一口茶,再把茶盏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