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点心,几个孩子都没有去碰,他们都学着徐二小姐的样子,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廖老大夫一盏茶喝完,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看向许有福刘氏,看得许有福夫妇头皮有些发麻。
“许月季父亲、母亲,既然你们今日进了廖家大门,想来是已经允了许月季入我门下,拜我为师。”
许有福和刘氏愣了一下,原以为已经没有了希望,不料廖老大夫还能这样问他们,这是还有希望?
他们连连点头,意识到面前的是廖老大夫,又故作镇定地说:“是。”
廖老大夫听到了心中希望的答案,就不再管他们,又转头看向许月季。
“许月季,你可愿意入我门下,拜我为师?”
许月季起身,屈身回话:“月季愿意。”
廖老大夫捋了捋胡子,又问:“学医,必须要耐得住寂寞,挨得住辛苦,受得住清贫,你能做到吗?好好想一想,再回答。”
许月季笑了笑,抬头坚定地说:“月季明白。”
“若是心之所向,自然不会觉得寂寞,志之所往,辛苦也必不懈,医者,悬壶济世,但是清贫,我觉得还不至于。”
“月季阿爹阿娘年富力强,且手中有营生,无需靠我维持生计。”
“况且月季之志不在大富大贵,而在于温饱之余,能让百姓,尤其是妇人有有病愿治,有病敢治,有病能治。”
许月季说完,再次屈身行礼,退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廖家偌大的堂屋,一时间,竟鸦雀无声。
一屋子的人,目光追随着许月季,脸上神色莫测。
主位上的廖老大夫,绷紧了大半天的严肃老脸,总算松弛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温和了许多。
廖伯抬头看了看多宝阁上的漏壶,已经是巳时,上前几步:“老太爷,吉时已到。”
他话刚说完,廖大夫起身,走到一旁一旁拿出三炷檀香,用火折子点燃,交给廖老大夫。
廖老大夫起身接过檀香,双手举止眉高,对着两位祖师爷,拜了三拜。
“祖师爷在上,弟子廖菖蒲今日收许家月季为亲传弟子,是唯一弟子,也是关门弟子,望祖师爷能认之,佑之。”
说完,他上前一步,把手中三炷檀香插入香炉,才重新回到座位上做好。
廖伯见老太爷已经准备好,高声唱到:“许月季出席。”
许月季并没有如此正式拜过师,也只是昨日从徐夫人口中得知一二,但还是有些许紧张,担心自己的小小身躯出了点差错。
她稳住心态起身,稳步走到廖老大夫面前二尺远停住。
她的面前早已备好了一个蒲团。
“拜师仪式开始。”
许月季毫不犹豫地跪在蒲团上,从袖袋拿出准备好的拜师贴,高举至眉头处。
廖老大夫伸手接过拜师贴,打开拜师贴,见上面是一列列娟秀的簪花小楷,看起来并不像是请人所写。
这字倒是如其人啊。
廖老大夫心里暗自得意:他就知道自己眼光不错。看吧,哪怕看中的是农户家的小姑娘也是个识字会写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