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如同猪耳朵形状的青色部分写着一个“肝”字。
一个形状像瓜子仁的红色部分,写着一个“心”字。
一条状似宽带的黄色部分,写着一个“脾”字。
一把大蒲扇似的白色部分,写着一个“肺”字。
一个状如卵形的黑色部分,写着一个“肾”。
他惊讶问道:“难道,难道这些就是人的五脏六腑?”
正在用酒精给小白兔消毒的许月季随意回了一句:“对啊。”
酒精刺激,小白兔疼得忍不住挣扎,许月季低着头给小白兔吹伤口。
廖当归疑惑地问祖父:“祖父什么时候画的?”
在他的观念里,除了那些有怪异癖好的怪物会为了看五脏六腑去把人开肠剖腹之外,还能有几个人知道人的五脏六腑长什么样,是什么颜色?
祖父在军营里给受伤的将士们看病治伤,他见过断胳膊、断腿的,见过歪脖子、掉脑袋的,见过肠子被勾戟勾出来,拖着走的,自然也见过胸膛被大刀劈开,露出五脏六腑的。
然后廖当归就看到祖父摇头了。
许月季抽空回答了他的疑惑:“我画的,半年前就画好了。”
“你,你画……的?”廖当归的嘴大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你,你和祖父两个人神神秘秘大半年,祖父,祖父就教你这些奇模怪样、离经叛道的东西?”
说完,他弱弱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东墙上的画。
廖老大夫迅速出手,把他的手指往后一掰:“无知小儿!什么是经?什么道?蠢货!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就觉得奇模怪样!自己不懂的东西就称离经叛道!无知又愚蠢!”
廖当归自从十七岁正式成为许小大夫后,这两年多都没有再被祖父或者父亲这样骂过了。
他委委屈屈,想反驳又找不出说辞去反驳,因为祖父说得并没有不对的地方。
“从前你总说我把好东西藏起来,不给你,是要自己带进棺材里去。如今看明白了吗?不是我不给你们,是我给了你们,你们也不会用,也不是我不教你们,而是我自己都不懂的东西,我如何叫你们?”
廖当归感觉自己的小脑袋又不够用了,祖父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知道怎么写,可是连在一起,他怎么听不懂祖父话里的意思了呢?
什么叫他自己都不懂的东西?
什么是他自己不懂的东西?
“祖父都不懂?那,那小师姑她,她……”廖当归又一次用看妖怪似的目光看着许月季:“小师姑是,是妖,妖怪?”
“啪!啪!啪!”
廖当归刚被磕了一个包的后脑勺连受三次重击。
“蠢货!说你蠢,你以为夸你单纯,说你无知,你还以为夸你天真?”廖老大夫气得指着廖当归额头的手指都颤抖了。
“别人能做到,自己做不到,你就觉得别人是妖怪,那你就滚出去!反正我也没指望你们谁能学会一丝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