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许吴两家同在岁绵街面对面相遇了,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各有各的。
许有福抬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忧心地说道:“要真是那个吴家也就算了,是县城那个吴家。”
“什么?那个吴家!”刘氏气得一甩手,一个巴掌正好甩在许有福的脸上。
要不是许有福对自己媳妇儿足够了解,要说她不是故意的,许有福都不肯信。
“那白眼狼还真是不死心啊,没有坑到我家大丫头,就亲自去坑人家姑娘了。”
“看来读了这么多年书,他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知道自己看不中就寻思各种邪门歪道了。”
“去年就让我们给他四五十两,让他好去找大儒走动走动,如今是一计不成,又来一计,都亲自上阵了。”
“这等心术不正的白眼狼,就算是真的让他中了秀才又能怎么样?难道吴家能帮他得个秀才,以后还能帮他成为举人老爷、进士老爷,还是状元老爷?嗤——不要脸!”
“嗯,不要脸!”许有福应和着说。
“全天下读书人的脸面都被他丢光了。”
“嗯,都丢光了。”
“要是我儿子读书,读成这个衰样,我打断他的腿。”
“嗯,打断他的腿。”
“你臭着一张脸就因为他要娶吴家姑娘?”
“嗯,也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
许有福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全部交代清楚了。
“老二说吴家是县里的大户人家,人家姑娘的嫁妆肯定不少,我们老许家的聘礼也不能太寒酸了。”
刘氏一听这话,哪能不知道,他们这些吸血虫是想着从自己家吸血了。
“呵呵,老二可真热心啊,那可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出多少?”
许有福伸出五个手指。
刘氏知道这五个手指肯定不能是五两银子。
要知道,这村里娶个媳妇三五两银子不多,也不算少了,但是放在镇上都有点拿不出手。
镇上普通人家成个亲什么的,没个十几两,都会被人说寒酸,看不起姑娘娘家呢。
对于县城可来说,尤其是对县城富户吴家来说,就真的是连看都没眼看了。
所以,这个五不能是五两银子。
果然,许有福接着说:“五亩水田,二弟说卖五亩水田,卖得的银钱给他做聘礼。二弟个人再添十两,凑够五十两。”
“卖田?老二疯了不成?”刘氏惊叹,“一下子卖了五亩,地里的出息可就少了三成,这是准备不让许家兴进学了吗?”
早知道,老许家之所以能一下子供着两个人读书,完全是靠着许青山积攒下来的这十几亩的良田。
“谁说不是呢?”许有福也赞同地点头:“只是老三说了,等他成亲后,他就把兴哥儿带在身边,让兴哥儿也进县城的书院读书。”
刘氏恍然大悟,原来是有天大的好处在后头等着。
她就说嘛,许有富可是个不见鱼儿不撒网的人,怎么可能为了给老三娶个媳妇,丢了亲儿子的读书和仕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