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刘氏刚刚跟他说过不能“嗯嗯嗯”,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说过,她说过了,我亲耳听着她说的。”
“那如今怎么改了口风了?”刘氏犹豫了一下,又隐隐有些快意:“难道她快要,不行了?”
许有福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去看她。”
刘氏听到许有福没有去看那个毒妇,心情特别愉悦。
“是谁家姑娘啊?”刘氏突然就有些好奇了,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瞎了眼,找了这么个遭罪的人。
许有福原本半眯着的眼一下就紧闭了。
他眉头紧皱,摆摆手,一副不想说、不要再问的样子。
刘氏见他这样,忍不住打趣他:“哟,看你这忧心的模样,莫非那姑娘还是你不舍的?我竟然连说都不能说了?”
许有福见她不依不饶,实在不能再瞒着。
要是他再不说,只怕今晚真的是没得睡觉,要守足一整夜了。
他睁开眼睛,说道:“吴家,老三说亲的人家是吴家。”
刘氏一听到“吴”字,冷哼一声,过年的愉悦都少了。
不管那白眼狼说的是枫树湾的吴老麻子家,还是下林村的吴家,还是镇上东市的吴豆腐家,又或者是西市吴油铺子家,只要姓吴的,她都一概不待见。
刘氏想了想,问他:“该不是十一巷的那个吴家吧?”
十一巷与许家的十二巷同在岁绵街一左一右,一东一西。
许家出来,站在院门口,往西望去,十一巷的最后一处宅子就是吴府。
吴府出来,站在院门口,往东望去,十二巷的最后一处宅子就是许府。
那白眼狼说的要真是十一巷的吴府,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可真是够倒霉的。
“不是那个吴掌柜。”
西十一巷的吴家在书院旁边经营着一家书肆——尚文阁,专门卖些书籍和笔墨纸砚。
因为许家经常去那边买些书和笔墨纸砚,与吴掌柜打过几次交道。
不过吴掌柜从前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傲气清高在他身上体现得完美无瑕。
他最是看不上像许家这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人家。
他觉得她们几个姑娘和那个小哥儿虽然时常逛书肆,可是除了那个被回春堂廖老大夫收为徒弟之外的,没有一个像个读书人。
许家那个六岁都还不会说话的小哥儿就不说了。
许家大姑娘,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家家,不在家裁衣绣花,反而为了那点黄白之物,天天抛头露面。
许家小姑娘刘更不用说了,天天走街串巷,溜猫逗狗,不是打了东家的水缸,就是砸了西家的窗。
有一次,她竟然打了自家的小儿子,就因为小儿子说了一句实话。
那话是怎么说的?
“泥腿子,上田埂,进书肆,装风雅。”
这话本是吴掌柜在枕头边上随口跟媳妇说了一句。
谁知道自家小儿子竟然学了去,还当着许家那个恶霸的面儿说了出来,自然招致一顿打。
吴掌柜的老娘吴家老太太和吴夫人与刘氏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