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不在的这几天,除了这一件事儿之外,还发生了一件事儿。
正月初九那天一大早,族长让他家惠哥儿来了一趟许府,让许有福回枫树湾一趟。
过了午时,许有福从回来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把自己关进了屋里。
刘氏喊他,他都只说让他静一静。
刘氏把送他回枫树湾的卫叔找来问话,才知道枫树湾许有富家出了事儿。
事情说起来跟他们许家长房关系并不大,只是族长知道他们对许有富家的二儿子许家旺比较上心,才让惠哥儿来一趟。
原来,许有富年前就已经想着把许家旺送去陈家,给小陈氏的三哥做赘婿。
陈家那边用担心有个意外,一直催着许有富夫妻俩。
他们夫妻俩都说好了,只等明年一过,旺哥儿也算是十五岁了,就让他住过去。
谁能料到,年初二,许有富和小陈氏带着三个儿子去了陈家。
陈老三又一次提出让旺哥儿先住到陈家,一来能让旺哥儿与他家女儿熟悉熟悉,二来还能给许家省些粮食。
小陈氏自然是没有异议,只是许有富提出了一个要求:春秋两季要下耕和收割,旺哥儿得回许家帮忙。
陈老三也一口应下,说到时不仅让旺哥儿回去,他陈老三也跟着去,就当是帮自家妹妹和妹夫的忙了。
许有富也不再犹豫,夫妻应下,说今日就让旺哥儿在陈家住下。
陈老三还说也不用从许家收拾旺哥儿的衣物过来,他这边给旺哥儿准备一份就是。
许有富一听,更是欢喜。
陈老三夫妻和许有富夫妻在屋里畅想未来,许家旺却在屋檐下听得心凉。
他不想留在陈老三家!
他不想当陈家的赘婿!
他不愿意当任何人的赘婿!
于是,他躲过了陈家人,一口气跑回了枫树湾。
他把自己关在了老许家的柴房,躺在又冷又硬的木板床上,万念俱灰。
他想了许多。
以前,没有把大伯一家分出去时,他们兄弟三个是睡一个屋子,一张床的。
大伯一家去了后面的老屋后,大哥许家兴说他们两个小的晚上睡觉打呼噜,影响他第二日读书。
大哥就搬到了大伯一家住的屋里。
去年,三弟跟阿爹阿娘说:“二哥身上一股子怪味,我闻了都要吐了,哪还能写得了字?”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被安排睡在了西厢房。
这间屋子,一大半堆放了一墙的柴火,剩下一个角落勉强必能放下几块木板,也就成了他的床。
躺着躺着,许家旺突然就觉得心安了。
他如今睡在柴房,总不会再被人赶走了吧?
这是他一个人的屋子,一个人的!
只是,还没等到晚上,他就被许有富给提着出了柴房。
许有富虽然不高,但是身材圆润,提起旺哥儿就像老鹰提起一只小鸡那样轻松。
旺哥儿被扔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