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许月季手上又多了两张卖身,千金坊又多了两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燕子和莺子。
她们负责千金坊的洒扫和晾晒药材。
正月里的后半个月,许月季遭遇了这三年多来最最清闲的时光。
镇上又有了新的流言蜚语。
“廖老大夫的徒弟出师了。”
“嗯嗯,都自立门户了,来了个什么医馆?”
“千金坊,我去看过了,哎哟,就在回春堂隔壁,这不是故意膈应人吗?”
“不是有句古话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廖老大夫这是看走眼了,给自己找了个白眼狼。”
“当初就不应当见她们家可怜,要不是好心,可怜他们家快要饿死了,还把家传绝学都传给她,她能有今天?”
“所以说,手艺还真就只能传给子子孙孙,传给外人,那就是打翻了自己的饭碗啊。”
“也不一定,你没看见,回春堂还是跟以前一样,千金坊,呵呵,我特地在对面看了半天,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才学了三年,能学会一点皮毛就不错了,还想当坐堂大夫,也不看看离开了廖老大夫,谁还认她是许小大夫啊?”
“就是就是,我大孙子前天发热了,我还是去回春堂给廖大夫看,虽然等的时辰长了些,但是信得过。”
“反正我是不去那什么千金坊的。”
“我也不去,我全家都不去,千金坊,千金坊,弄得好像是女人坊一样,是给我们老爷们寻欢作乐的地方吗?”
“哈哈哈,像,还真像这么回事儿……”
“哎哟,你妈,谁用石子儿砸我后脑勺?”
“哎哟,我的额头,出血了?谁?哪个王八羔子,出来让爷见见,看我不……哎哟,哎哟……”
……
这些流言蜚语不过三天就在大塘镇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月季自然什么也没有听见。
若不是她依然每天置身于医馆之中,闻着各种药材的味道,还有春眠她们向她请教各种医学知识,她还以为自己变成了一个富贵闲人。
半个月里,除了偶尔一两个在回春堂实在是等不及了,又对廖老大夫唯一徒弟许小大夫还有一些信任的患者,带着半信半疑的想法走进了千金坊。
许月季给他们把了脉,开了药方。
春眠给抓了药,算了价钱。
“一百二十文?怎么这么贵啊?跟回春堂没便宜啊?”
春眠诧异:“大叔,都是一样诊治,一样的药材,价格也就一样,为什么会比回春堂的便宜呢?”
“可是,可是,廖老大夫和廖大夫可是几十年的老大夫了啊,许小大夫才刚出师,不是应该便宜一些吗?”
春眠忍俊不禁:“大夫是根据病情和药材来收药费的,要是按年龄来收诊金和药费,那东市的李老爷子都不用卖鸡蛋了,直接给人看病收金子了是不是?”
阿琉和阿璃“噗呲”笑出声来。
患者脸上讪讪,掏出银钱数了一百二十个铜钱,提着三包药出了千金坊。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千金坊的许小大夫小小年纪不学好,不管是药费还是诊金竟然敢跟回春堂的廖老大夫和廖大夫同等,怕不是想挣钱想疯了吧?
于是千金坊就从偶尔有一两个患者上门,到后来一个患者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