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姑，快看——”廖当归手指一指。

许月季回头，正好看见红绸从头顶随风飘落。

原本被遮掩住了的字总算千呼万唤始出来——“千金坊”。

许月季脑子“噼啪”一声，像是启动了烟花的开关，有烟花腾空而起，在她的脑海里绽放，火花四溅，一朵，两朵，三朵……

千金坊！

许月季记得！

某天，师父问她：“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

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女子医馆，专门为女子诊治的医馆。”

“一个为女子提供保健、预防、诊治、生产以及产后护理的专门医馆。”

师兄神情自若，假装随意地问：“若是女子不愿或不敢前往诊治呢？”

许月季并不奇怪师兄会问她这个问题。

很多女子身体出了问题不敢就医，大多数是因为不好意思开口把最私隐的东西告诉大夫。

她的梦想面临的两大问题，其中一个问题就是师父问她的这个问题，另一个问题是她要回答师父的答案。

“如果大夫是女大夫的话，师父的问题应该可以解决一大半。剩下的一半交给时间和观念。”

“观念，也就是人的想法，是可以改变的，比如天元王朝事候只有世家大族才能进学，考取功名，如今大夏农户、商贾之子都可以考取功名了。”

“人为的宣传，再假以时日，我相信女子们会自我察觉到自己身体康康的重要，只要女子能重视自己的重要，男子也会因为受到家中女眷的耳濡目染，自然也会改变女子无用的观念。”

“至于女大夫的问题，说难也不难。所谓的术，可以学而得之。医术也一样，徒儿不正是因为跟着师父、师娘、师兄和师侄学习，才略懂一二吗？徒儿能学会，其他女子也能学会。”

“我觉得小师姑的梦想肯定能实现！”廖当归两眼放光，“小师姑，要是您设了女子医馆叫什么名字，能够让女子光明正大地进去，又不被让人用别样的目光看待？”

“啊？”许月季还真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第一是因为她离这个梦想还远着呢。

第二是因为她还是习惯了前世的思维。

给女子看病的医馆，就直接叫女子医馆，或者妇科医院就好了。

经过廖当归这么一问，她还真觉得这么直白，就算是厚脸皮的女人也不敢进来吧？更何况是普通妇人或者是姑娘家呢！

女子，古人言：女子，千金也。

“千金坊，就叫千金坊吧。”

“恭喜小师姑梦想成真！”

耳边想起的话，把沉浸在回忆里的许月季拉了回来。

三个锦盒就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她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祖孙三代之前把锦盒藏在什么地方。

“师父、师兄、当归师侄……”

“嗯。”廖老大夫点点头，还是古板严肃的脸，只有认真看他的眼睛，才能看到藏也藏不住的傲娇。

廖大夫也还是温和稳重的老样子，指着千金坊的大门：“恭喜师妹得偿所愿，往后定能大有所为。”

许月季只有一句：“谢谢师兄。”

廖当归弯腰，与她面对面，戏谑问道：“小师姑，您不会是太感动，感动得哭了吧？”

许月季原本蓄在眼眶的湿意因为廖当归这句话就蒸发得无影无踪。

廖老大夫“还不进去？”